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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萱以前見到的村裡秀才們寫字前磨墨鋪紙的那一套完全不同,鋼筆的筆尖在陳萱佈滿老繭的掌心隨意一劃,就能寫出字來。魏銀寫了工工整整的兩個字:陳萱。
指著陳萱做了解釋,“陳是二嫂的姓,萱是二嫂的名字。”
陳萱極認真嚴肅的望著這兩個字,心下歡喜的,心砰砰亂跳,那種既歡喜又緊張的心情,比上輩子嫁到魏家時更甚。陳萱情不自禁的喃喃,“這就是我的名字啊。”
魏銀一笑,“是啊,這就是二嫂的名字,陳萱。”
“陳萱。”陳萱望著掌中的兩個字,一時間,竟似入了迷,著了魔,又似靈魂一瞬間的激盪,有什麼東西,隱隱的自心底破土而出。
她想,原來,我的名字是這樣寫。
當晚,陳萱用指尖醮著水,在小炕桌上把自己的名字寫了許多遍,一直寫到魏年回家。陳萱忙匆匆的用抹面把小炕桌擦乾淨,魏年與陳萱說,“洋文先生找好了。”
陳萱問,“什麼時候過來上課,我再把西配間收拾一遍。”
“過了十五就來,每天晚上教倆鐘頭。”
陳萱把時間記下,想著十六之前可得把西配間再好生打掃一回。當天晚上,陳萱卻是做了個惡夢,在夢裡,她怎麼想都想不起自己的名字如何寫?於是,一遍遍的想,一遍遍的著急,我的名字怎麼寫?我怎麼忘了呢?對了,我寫了掌心了!低頭一看,掌中唯有厚繭,名字哪兒去了!我的名字呢?!
陳萱完全是給自己急醒的,她從炕上猛的坐起身時,魏年也拉亮了燈,魏年揉著一雙惺忪睡眼,迷迷瞪瞪的看陳萱,“怎麼了,睡覺還大喊大叫的。”
陳萱先低頭看自己手心,見名字還在,腦子裡回憶一遍,嗯,怎麼寫也是記得的。陳萱虛驚一場,心下鬆口氣,嚴肅著臉對魏年道,“沒事,做了個夢,睡吧。”
第10章 大嘴巴
過了初八,魏家鋪子就開張賣貨了。
到正月十五元宵節,魏老太太帶著魏金趙豐趙裕雲姐兒去隆福寺趕了廟會,看了一整天的戲,下晌午才回家。
待正月十六,魏年請的教洋文的先生就到了。這位先生姓焦,瞧著三十幾歲的模樣,鼻樑上架著一幅銀邊圓眼鏡,一身三件套西裝,瞧著挺斯文。魏年每天晚上跟著先生學洋文,陳萱徵得魏老太太同意,每天晚上都會給西配間攏上一盆炭火,以免焦先生和魏年會冷。再有大姑姐魏金使喚著她做宵夜時,陳萱還私下問魏年,晚上餓不餓,要不要也給他和焦先生做一份。
魏年與陳萱同齡,都是二十歲,陳萱是因為心事多,再加上不願意看魏老太太的臉色,所以除了一日三餐,別個是一口不多吃的,以免魏老太太不高興。魏年不一樣,二十歲的大小夥子,正是好胃口的時候。魏年就點了頭,“也好。”
陳萱第二天同魏老太太說的,魏老太太雖然有些心疼宵夜的增加,不過既然是兒子和先生吃,魏老太太咬一咬牙,也是捨得的。哎,說來,如今年前煮出的雞魚肘肉的都吃完了,每天就得做新的,說不得叫李氏採買時多買一些了。
不過,魏老太太還是吩咐李氏和陳萱,“打羊肉餅時,別淨做大蔥羊肉的了,這得多少羊肉夠啊。家裡還有白菜,摻些白菜,又出數又省錢。”
李氏陳萱反正沒的宵夜吃,都點頭應了。魏金卻是不依,“羊肉摻白菜不好吃,那叫什麼味兒啊!唉喲,我說媽,你心尖子上的小兒子,學習一晚上的洋文,想吃個羊肉餅您老還要摻大半菜葉子,那是給你兒子吃,又不是給外人吃!”說李氏陳萱,“別聽媽的,羊肉餅就得羊肉大蔥餡的才香。”又同魏老太太道,“您看人家那先生,長得斯文,穿的也洋派,您這羊肉餅裡摻菜葉子,人家先生若不曉得,還不得以為咱家經濟困難吶。”
魏老太太受了魏金這一通的抱怨,卻是將眼一翻,綁著褲腿同魏金道,“這要是有錢的,哪個會每天晚上出來,這麼點燈熬油的給人做先生掙大洋。我說丫頭,你別遇著個穿的洋派的便覺著那樣的人都有錢,多就是個樣子貨,說不得就外頭這一件鮮亮的,裡頭補釘撂補釘的也說不定!”
魏金給她娘一說,也不分辯這個了,索性就直接說了,“反正,羊肉餅裡不準放白菜,難吃死了,我最不愛吃白菜味兒!”
“說來說去,不是你弟不喜歡,是你不愛吃白菜的!”魏老太太噎大閨女一句,對於羊肉餅裡要不要摻白菜的事,也沒再說了。
魏金嘟囔,“我也就在孃家才吃頓痛快的。”
魏老太太裹好褲腳,穿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