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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顆心跳的如同驟作的鼓點那般密集。
成去非便自榻上拿過一個軟墊,丟到她懷中,自然又把她嚇一跳,卻聽他已吩咐道:“坐下來。”
琬寧不知何故,只得依言跪坐,目之所及,正是他一雙腿,面上羞赧只得移開目光,仍垂首看著底下。
“會伺候人麼?”成去非問她,並不等她回答,笑道:“險些忘了,你這雙手是要用來當鴻儒的,我亦不捨暴殄天物,可眼下無人,只好勞煩你這一雙貴手了。”
彷彿看她一籌莫展,自己便能得一二閒趣,自有解憂之效,成去非重新闔目,只覺四肢漫上一層倦怠來,遂低語道:“你來伺候你的夫君吧。”
第123章
琬寧聞言暗驚; 隨之有一剎的恍惚,與子偕老,琴瑟在御,彷彿本同她絕無半點關聯; 她向來只能想到這樣一層:自己不過苟活世間類轉蓬,當初被阮氏收於家中; 教她懂詩書; 明事理,以為日子就要這樣過下去。卻仍只是水月鏡花空好看; 今生如此便算收梢; 可命運既叫她遇上了他; 說不清是厚待她,還又只是黃粱大夢; 難作流水桃花,她把一顆心能所乞求的日漸深埋,如同她這花一般的好年華一日日在這朱門侯府中悄然流逝一般,無人察覺; 無人矚目,偶得歡喜; 概因他閒暇無事,遂來挑弄這顆心罷了。
而她終究只是十幾歲的空閨少女; 就如此刻,他似真似假的幾個字,便引得她幾欲落淚; 可見命運從來都不是真的肯眷顧她。
這人闔目而臥,面無波瀾,似也能斟破她心中所想,只無謂問道:“難道我不配做你夫君?還是你不肯拿我當你夫君?”
琬寧見他與平日神情並無二致,不敢多想,也無從應話,默默學著當日家中小丫鬟樣,替他輕輕捶起腿來,不想他忽睜了眼,目光直掃過來:“你好歹用幾分力。”
手上力道便加重了一些,琬寧時不時偷瞄他幾眼,見他似在假寐,一時遐思又起,手底不覺稀鬆,成去非便盤起腿,端坐如常,漠然看著她:
“你敢敷衍我?”
琬寧被他這忽變的神色嚇到,腦袋搖得撥浪鼓一般。
“半日貓撓似的,還說不敢?”他一壁說,一壁叩了叩榻邊,“上來。”
琬寧這回反應倒快,自以為領略了他的意圖,紅臉道:“我還未曾沐浴。”
成去非微微一哂:“我只讓你過來說說話,要你沐浴做什麼?”
說罷望著她笑,眼前卻不由浮現當日鞭笞她一事,那虎口微麻的酸意早已消散,那當初的無明業火亦難覓蹤跡,徒剩此時心頭模糊的一縷悔恨和悵然。伊人在自己跟前謹小慎微,睦睦情意卻從未能隱藏得住,是否也在窗前頻頻抬首顧盼?是否筆尖亦時時流淌前人情話?成去非莫名想到這些,便一手把她拉起來,讓她坐好,自己重新躺了下去,雙手背枕在了腦後,一條腿就勢伸到她懷中去,也不管她能否承重,見她果真略略變了臉色,似是下意識想要避開,但終究又忍住了,便衝她說笑一句:
“受著吧,你的夫君便是這樣的性情,說一不二,由不得你拒絕,不過容你腹誹。”說著看她嬌唇潤潤,翕動了一陣卻一個字也說不出來,便饒了她。
琬寧沒想他也會有如此懶散輕浮時刻,不覺眉間微蹙,似是不解,身子卻僵得很,一動也不敢動,成去非便屈膝頂了她一下:“接著捶啊!”
說完不再管她,仍撈起那書函,腦子裡忽想起前一陣,廷臣們議恢復肉刑一事,此議題自祖皇帝始,有過幾次大的辯論,支援的一方雲“自不可拘孝文之小仁而輕違聖王之典刑”,反對一派則雲百姓習俗日久,忽復肉刑,必駭遠近,如此反覆論證,兩方早把這些陳詞濫調說了無數回,終不能決。他向來不滿《春秋》折獄那一套,漢儒總妄圖以仁釋法,原心定罪,原情論罪,遂有漢一代,酷吏可任意羅織罪名,興風作浪,何時能分得清德是德,法是法,便自會少些糊塗賬,成去非一想到前朝解經的那些個大儒,光是《春秋》的開篇第一句“春王正月”,大可解釋出幾十萬字來,遂覺又可氣又好笑,既想到這,自然念及琬寧日前所注《春秋》一事,便道:
“我看你註釋《春秋》,可謂要言不煩。”
琬寧聽他問的沒頭沒尾的,只好接話道:“我哪裡有解經的本事,只因阮家的藏書樓燒……”說到這,鼻間一酸,忍了忍,才繼續道:“祖父注《春秋》沒能完成,我不過憑著記憶把它重謄一遍,後續的仿著他的思路給慢慢補齊,不過‘依樣畫葫蘆耳’,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