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臣以為還不是盡善盡美。倘打算讓州、郡舉行任官考試,必須經由四科,都有實際成效,然後保舉,經官府考試徵用,地方官吏,根據功績補升為郡守,或增加祿秩,或賜予爵位,這才最是考核官吏的當務之急。被任職的官員應當顯其身,用其言,立必信之賞,施必行之罰。”大司徒話至此,忽望向成去非,和煦道:
“尚書令乃尚書檯長官,當有所權衡。”
這番話入情入理,看似句句貼合著虞歸塵那道奏疏走,卻仍是暗裡否定了“法需專任”這一點,不料,顧未明忽橫插一句:
“公卿及內職大臣當如之何?”
虞仲素不再接話,只看著成去非,眾人的目光一時皆落在他身上,偷眼打量著,大司徒已細說了州郡地方,就看下頭尚書令要如何闡釋了。
成去非在一旁已冷眼聽了許久,此刻便道:
“至於三公九卿及內職大臣,自當就其職務進行考績。古之三公,坐而論道;內職大臣,納言被闕,無善不紀,無過不瘵。且天下至大,萬機至眾,誠非一明所能遍照,”話至此,就勢望向上頭英奴,神色為之一正,繼續道,“故君為元首,臣作股肱,明其一體相須而成也。”
言之鑿鑿的一席話,聽得英奴極為受用,不由笑道:“尚書令此言,正合古人云廊廟之材,非一木之支,帝王之業,非一士之略。公義不修,而私議成俗,實不可取。”
殿上一時默了一刻,卻聽顧未明又道:“今上,臣以為夫建官均職,清理民物,所以立本也。循名責實,糾勵成規,所以治末也。如今,大綱不舉而抓細小之事,不重視國家大政方針,而以制定考課之法為先,恐怕不足以區分賢能和愚昧,以顯明暗之理。”
成去非聽他胡扯一通,偏又說的像模像樣,倒還真不是槃木朽株。雖不回首,似也能瞧得見顧子昭藏著的那一縷惡毒自滿。
英奴便道:“大綱要舉,細小要抓,豈可偏廢?今日之事,大致於此,眾卿還有什麼要說的沒?”
話音落了頃刻,中書令張蘊持笏道:“今上既欲定考課之法,當命大尚書分條著述,諸曹則分工而行。考績之賞,在於積粟富民,善莫大焉,臣附議。”
此事似乎就此塵埃落定,百官紛紛附議,即便有些質疑聲,也隨之淹沒於東堂之上,至於眾人心中作何他想,只隨著有司高聲道的一句“散朝”而暫時中斷,廷臣們依舊同來時一般,三五同行,仍在議著考課法。
尚書檯一眾人仍往臺閣方向去,後頭幾位尚書郎聚在虞歸塵身側亦在商量細則,成去非一人走在最前面,似是無心開口,直到往臺閣坐定,先問顧曙土斷一事,聽他把近日情況一一報上來,該審批的公文隨手批了,顧曙方拿了一卷圖紙過來,待徐徐展開,卻是建康城東北輿圖,由金水上游劃出一道線來。成去非只看了一眼,便道:“是要開渠麼?今年風調雨順,正宜如此。”
旱澇天災,建康向來只知堵,不知防,經常弄得陂竭歲決,不堪再用。阿灰這度支尚書確實做的越發精細起來,疏浚河渠、改造農具、經營軍屯、庫藏保管等諸多事宜,皆納入其掌計範圍,不可謂不周密。
“這渠倘是開了,可灌溉兩岸良田無數,今年雖氣候穩定,可縱觀這數十年來,建康總歸是旱澇無定,反覆無常,此舉有利民生,大可為也。”成去非略略一打量,便知道他意圖,顧曙並不覺異,大公子焚膏繼晷,何事不察呢?
“我已細算過,要數萬勞力半年之久,方能疏通此渠。這兩年邊塞戰事頻發,募兵頗多,只怕民間會有怨聲,尚書令您看……”顧曙話說間無意瞥了一眼他方才彙報上去的公文。
成去非頭也不抬,指尖在輿圖上游走:“不是非得徵用民夫,”說著把那一沓公文推到他跟前,點了兩下最上頭的那一份,冷笑一聲:“顧未明的莊園裡客隸便夠了,何不用之?”
顧曙面露難色,成去非這才稍稍抬首看他一眼:“你既能摸得準他莊園具體情況,就用不來那些客隸了?”
“朝廷自能下詔,只管拿他當大頭,其餘世家莊園裡再徵召些,日後諸如此類,還能少麼?”成去非復又垂首,“他私匿這麼多人,不想收付廷尉,就得聽話。”
顧曙輕嘆:“尚書令當他會怕廷尉?”話雖這麼說,可也明白了一件事,成去非尚無收拾他的意思。
“是麼?”成去非冷冷注視著輿圖,顧曙聽他不再續言,心底存了多日的那些話,終試探而出:
“當日之事……”
成去非手一揚:“臺閣裡不議私事,想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