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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賑的時候,我想請先生想些法子,看能不能讓災民自救,才是長遠之道,放之四海而皆準。”
清涼的水澆上紅透了的鐵具,瞬間滋滋直冒青煙,煙霧繚繞間,成去非十分有耐心看兩人不住忙活,不再多說一字,就此沉默。
“阿離,給李老頭挨著的幾家送過去!”史青邊吩咐邊扯過衣裳,抬步就要往屋裡去,成去非也不攔,只在身後問道:
“先生的《農政全書》撰寫得如何了?倘有需幫忙的地方,還請先生直言。”
他自然關心《農政全書》,那是集幾代人之功,耗史青十年心血實地考察收集資料,借鑑幾朝相關典籍,才定下的一部煌煌鉅著,亦可算經國之大業。
而他尚無緣親睹,心底存著很大的祈盼。
“早一把火燒了,我不會再動筆。”史青冷冷丟下一句,大步朝堂屋走去,吱呀一聲閉了門,自此再也瞧不見任何人影。
原地徒留成去非獨自一人,他心底又驚又痛,絲毫掩飾不住的失落佈滿了眼角眉梢。
而屋內,有一婦人趴窗戶那偷偷瞧著,十分入神,她時不時要扭過臉說上幾句:
“夫君,那人坐石頭上了!”
“夫君,那人還沒走!”
“汰!身段真好看!”
史青厭煩地擺擺手:“去去去!多嘴多舌!”
婦人抿嘴笑了,不以為意,端著東西就走。她一走,史青才起身往窗子那靠了靠,成去非不知何時已經撩袍坐了下來!關鍵是那身影,看起來竟有幾分說不出的落寞之意……
便這樣坐下去好了!史青冷笑想,身後婦人不覺又近了身,吐氣道:“夫君真打算晾著大公子?”
史青驟然回首,驚訝不已:“你怎麼知道他是成去非?”婦人努努嘴,傾著身子:“夫君何苦呢?難道每日鍛些犁刃刀具就稱心了?大公子前來,定是有事相求,若是關乎百姓社稷,夫君焉能不聞不問?於蒼生何忍!”
“你……”史青變了變臉色,竟無從辯駁,黯然道:“老師死在他手裡,尚且屍骨未寒,你讓我去做不仁不義之徒?!縱然都知道他有非常手段,我卻不畏他!”
婦人皺了皺眉,完全不理會他義薄雲天的豪情,只看著窗外身影努嘴:“夫君也說過,老師不該追隨大將軍,日後必遭禍事,豈不是夫君早就預料到的?當初圍攻江州時,夫君不是聽聞大公子曾修書勸過老師嗎?”
史青臉色越來越不好看,立了好一會兒,婦人才又開口:“有個兩全的辦法,既不損夫君清譽,又不違大公子心意。”
“朝廷新命大司農,他何苦來問我!饒是他收買人心罷了!”史青冷哼一聲,抱肩而立,滿是不耐。
婦人忽“噗嗤”一聲笑了出來,輕輕打了打史青肩上菸灰:“夫君這話不對,大公子如今功高權重,倘不是出自真心,何必來見一個被株連的庶民!”
史青被她堵得臉又白了幾分,扭頭瞪她一眼,婦人也不惱,近身在其耳畔低語幾句,史青緊皺的眉頭始終不曾舒展,半晌才說:“你出去送客吧。”婦人展顏一笑,整了整衣裳拉開了房門。
樹頭上的知了聒噪異常,更添人心煩,婦人拿了把蕉扇擋著日頭,抬首瞧了瞧,笑罵一句:“就你逞能,叫得歡實!”忽轉念一想,倒是拿這小東西無法,就是烏衣巷,也不能不讓知了叫啊!
“這位可是大公子?”婦人款款上前笑著見禮,成去非聽到有人語,緩緩起身回首相看,只見是一三十多歲的婦人,怕就是史青的夫人,遂回了禮:
“夫人。”
婦人頭一回瞧清成去非長什麼樣,心底不由暗自讚歎,這口耳相傳的烏衣巷大公子,都說是何等深沉人物,在她看,哪裡有那麼可怕,明明端的一副好面相,身形挺秀,瞧這通身的裝扮,雖說素了些,連個腰飾都沒有,卻實在難掩其風姿卓越……
成去非見這位史夫人雙眸清亮,大大方方不住打量自己,便略略避了避目光。
“大公子先回去罷,”她俯身開始收拾方才打鐵用的器具,“您貿貿然來尋我家夫君,教天下人怎麼看他?我說這話,您別往心裡去,不過大公子既然來了,就自然有這個氣度,有些事,今天做不成,也許,明天就能辦好,大公子莫急。”
雖看上去不過尋常婦人,可一開口,成去非便知她頗有見識,微微點了點頭,又問了句:
“那本《農政全書》先生當真燒了?”
婦人“嗤”一聲笑出來,抿了抿髮絲:“大公子休聽他胡說,那是命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