絢爛冬季提示您:看後求收藏(奇妙書庫www.qmshu.tw),接著再看更方便。
戀懷中人的氣息,可腦中卻仍清明,這已然失禮於她,他實在是不忍心。
一旁的小丫鬟看得呆若木雞,不知該如何是好,出去不是,站在這看也不是,訥訥說道:“看來姑娘是病糊塗了……”
懷中人再沒了言語,唯獨那一聲“煙雨姐姐”,突兀地懸在他心頭。雖知道是認錯了人,卻依舊讓他悸動又失落,只得緩緩扶穩了,往床榻上臥去,心底忍了忍,正要起身,不想琬寧忽伸出手來,眼裡盡是一片光:
“贖我!煙雨姐姐,贖我……”
顧曙自然聽不懂她這番話何意,看她再度昏迷過去,才把手輕輕拉了出來,退了兩步才勉強道:
“賀姑娘是清白女兒,不過病中昏沉,這事不要說了出去,免得壞她清譽,明白嗎?”語罷只覺腹地一股熱流堪堪地直竄,他疾步出了院子,逃難般倉皇,渾身又漲又熱,脖頸處似還緊貼著那層面板,想得他幾乎要炸裂一般。
第71章
回到府上,先端了杯冷茶往嘴裡灌;孟浪了些;衣袖間便濺得到處都是水痕,恰巧被途徑的顧子昭瞧見;倒覺得稀奇,痴痴笑道:
“阿灰亦能作牛飲?”
顧曙心底一陣煩躁;強壓著,淡淡笑言:“今日是渴極;不得不為之。”
顧子昭投來幾瞥,譏哂道:“阿灰難不成是□□攻心了,無處洩火?”他無意一句尖酸話,倒真像戳中自己心事,顧曙報之一笑:“那些舞娘早在靜候,子昭何須在我這裡過口舌之癮?”
他自然深知顧子昭癖性,剛進府時;門口停的車馬一目瞭然,家公自然不會管子昭每日裡無休無止的荒唐事,自己更不會過問。果然;這句終於打發掉他;而自己忽意識到,方才竟忘記最緊要一事,那賀姑娘似乎病得重,身邊也無得力之人,該遣人去看的,轉念間,覺得師出無名,立了半晌竟也不知道該如何權宜了。
正茫茫然,忽見子昭的隨從竟又折腰回來,笑著打了個揖:
“長公子,六公子說方才有一事忘記和您講了,今年中秋是夫人的五十大壽,六公子已經和大人商量過,此次壽宴,由他一手經辦,長公子就無需再為此勞心了。”
原是這事,顧曙並無詫異,迄今為止,生母已亡故十年,期間張氏數次拒絕扶正,直到大將軍事了,局勢太平,庶母終於應承下來。子昭當時尖刻譏諷的笑仍迴盪在耳畔:“阿灰,日後要喚夫人了,知道麼?”
這是庶母扶正後的第一個生日,顧曙清楚,日後這事都不用他來操持了。
“知道了。”他淡笑,看著那隨從走遠,腦中又自然想起琬寧,還沒走幾步,外頭有人來報,方山津津主馮兮求見。他掐斷那些蓬蓬勃勃的念頭,不往聽事,徑直去了書房。
“公子,”馮兮恭敬行了禮,“事情都辦妥了,只差去尚書令那稟事了。”
顧曙飄然而坐,心底靜了許多,面上便露出清淡的笑:“這段時間的商稅仍給六公子,他看中幾名胡姬,向來都要拿珍珠去換的。”
子昭喜歡美麗的女人,府上妻妾成群,歌姬舞姬一應俱全,江南女子看厭了,便把西域的胡女弄到府上來跳胡旋舞,的確迷人。父親寵溺他是慣了的事,雖也有動怒的時候,不過片刻就相忘,人果真是恃寵才驕的。
“尚書令既知道了,便會翻個底朝天,到時定是心腹之人去問話,記住,你越是磊落無懼,他倒越信你,底下不是還有直水五人麼?選個忠心不怕死的,填些錢財罷了。”
馮兮一直俯首認真聽著,等他交待完才微微抬眸,坐上公子真璧人一般,風姿不讓,說出的話也永遠春風般和煦。他曾有幸聽顧曙清談,更是不可方物如池中白蓮,如今這些話還是這種語調,卻刺得人脊背發涼。
眼前這位勞謙君子心裡到底在謀劃著什麼,只有天知道了。
成府。
福伯來送書函時,成去非正伏於几案批閱著公文。
“大公子坐多久了?”福伯探頭瞧了一眼,揚了揚下巴,悄聲問趙器,趙器亦悄聲答道:“今日沒早朝,四更天就坐那兒了。”
“哦”福伯一陣唏噓,感慨了一句:“這麼熬,可不是個辦法啊!”趙器默然,福伯這才想起正事,連忙把書函遞了過去:“不知誰送來的,只說要交給大公子。”
無名無姓,光禿禿一片,趙器搭眼瞥了下,抬腳進去了。
還沒等著開口說話,身後一陣風,有人影跳進來,只見四兒也顧不上行禮,大口喘著氣,撫著胸口斷續吐出一句:
“賀姑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