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尚且迷亂中,他吻得太狠,每至一處,琬寧便顫得厲害,心底只升著火焰,萬木俱焚,她張皇失措只覺到處都是烤人的熱流,纖薄的腰腹處忽就顛簸起來。
好似一場晦暗的風暴,裹挾著她只能往前去,而後頭几案上器物翻落於地,叮叮噹噹一陣,一地潑墨,成去非驟然停了身下動作,腦中閃過一瞬星芒,視線裡一樣東西漸漸清晰,他咬了咬牙最終逃離懷中這具軟弱無骨的身子,徑直向那香球大步走去。
聽到聲響的趙器早受驚進來觀望,不想瞧見生平罕有之事,立刻又退了出去,猶自處在萬分錯愕之中,後頭成去非忽一腳踹開了門,又是把他驚嚇好一跳!
滾燙的面板登時被冷風覆蓋,成去非渾身戰慄,迎風的剎那幾乎沒站穩。趙器小心望著他,不知到底發生何事,腦子轉得飛快,不是找賀姑娘來寫東西麼?怎麼就……
“把書函收拾好,”成去非斷續擠出一句話,待沉沉長舒一口氣,方續上:“找婢女送賀姑娘回木葉閣,另給我備一桶涼水,要快!”
說罷正要提步而去,忽又扭頭說:“把顧六送的香球給我查清楚。”趙器見他一雙眼睛中滿是徹骨陰冷,當日在司馬門前才有的殺意簡直要噴薄而出,看得趙器心底一陣冷顫,應了下來疾步忙活去了。
空氣冷冽,一切來的遽然而激烈,如霧如電,卻不是虛幻泡影。
鐘山陵墓,烏衣巷,武庫,司馬門,太極殿。
辰宿列張,乾坤突變。英奴唯一確定的便是死神緊緊抓住了衣角一刻也不肯放鬆,他忽然想起太后唸經時那綿密的聲腔,在佛堂裡浮浮沉沉,欲伴長生,煉渡彼岸。
前一刻,他們人還在鐘山,駿馬上的大將軍,風采奕奕,那神情,倒像迎風怒放的一叢春花,卻是他的肌上痕,骨中病。
訊息遞來的那一刻,英奴覺得自己的心就永遠停在這一瞬了。
更為年輕的成去非,就在前方等著他梟雄一世的皇叔。
大將軍心神雖亂,卻不至崩潰,當機立斷按皇甫謐所言,一路逆流而上,江上冷風如刀割得人心發顫。大司農皇甫謐不愧智囊,司馬門內有太后懿旨,這邊則是天子詔書。太極殿上是謀逆弄權罪名,江州則準備著勤王清君側。
他們抵達江州的時候很晚,教人疲倦的長夜似乎走到了盡頭。江州刺史府邸在夜色如太極殿般沉重肅殺,軍營處有人徹夜巡邏,火把嗤嗤燃燒著。很快,大將軍徹底拋開他,在府邸深處議事。
本快到不可思議的時間又慢下來,被更漏的滴答聲拉得無限綿長。身旁伺候的人面對問話只會倉促低首,英奴漸漸放掉希望,緩緩抽出身旁的配飾寶刀來,驚得四周一陣低呼立刻圍上來。
他不無悲哀道:“怎麼,你們以為朕要自刎?”說罷淒涼一笑,自顧自搖首,屋裡燃著小香爐,可空氣仍是僵冷凝滯的。他握著刀,漸漸闔了雙目,身子立刻被濃稠的煙暗淹沒。
直到有腳步聲傳來,輕快敏捷,一雙溫軟手襲來,他驀然睜眼,見一個女孩子正朝自己笑。
“大人讓我來,原來是照料個小老頭呀!”她只管笑,眉眼裡是淡淡的嘲諷,而他的怒氣還未走到嘴角,女孩子的手已覆上他眉間,語氣帶著調侃和憐惜:
“快點舒展開吧!我都要看哭了呢!”英奴心底忽然就無措起來,她已湊上身來:“我親親你吧,不要這麼難過了。”說著額間真的就落了輕輕一觸,早不是未經人事的少年人,此刻卻心如擊鼓,整個人脆弱得如琉璃墜地。
漆煙的恐懼和腹底異常活躍的燙灼一併襲來,無可依靠,無從排遣,唯有眼前人,供他在色授魂與的哀愁裡凝結,暫時忘卻。
而眼前人,忽然就幻化為最後一盞明燈似的,燈枯之後便相擁而亡。他願如此。
他有點悽惶地問她名,身子還擁著薄衾。
眉嫿嫿,她念出這三個字來,唇瓣豔若桃李,浸著芬芳。彷彿只此三字,便水流婉轉,端的此時心意難說。他一陣呢喃,嫿嫿,她依然大膽注視著他,又揚起手來笑撫他眉頭。
“我以後就陪著你啦!”她說的輕鬆,“我們永遠不會再分開了。”她又嘲弄似地笑了,像是信口開河,說得卻是未來的相攜白首。他心中滾過*辣的一陣,她湊過來,離他極近,像是哄小孩子:“我可比你大一些呢,你要喊姐姐的,哎呀,你又皺眉了,你皺眉,姐姐心疼死了!”說完便把他摟進懷中,真的是哄小孩子的動作,輕輕拍打著,口中低低哼起歌謠來。
兩人就這樣相擁著,外面天色漸漸陰暗,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