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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成去非自然又念及她那句渾話,嘴角不由浮上一絲笑,為她那幾分痴氣,想到這,便換了衣裳往靛花巷去了。
剛進院子,就見一抹鵝黃身影兒坐於窗前,那一團顏色,跟早春剛抽枝的柳芽般鮮亮嬌嫩。成去非本還有一剎的錯覺,再看一眼,確是琬寧,她平日穿的素淨,今日這打扮自有少女的活潑靈動,多半是婢子為其張羅的,成去非兀自一笑,斂衣上了臺階。
“賀姑娘如今感覺如何?大安了麼?”他乍然出現,琬寧只覺一陣難言的驚喜一下湧了上來,紅了臉,緩緩起身見了禮。
這身衣裳果真挑人,愈顯得她眉似春山,眼如秋水,真是大姑娘了。成去非見她仍是嫌清瘦,自有弱柳扶風之態,這才體會出虞靜齋那句“一望便知是有情人”的意思。
琬寧只含羞點頭,眼波流轉旖旎,才蜻蜓點水般掠過他面龐,復又垂首,成去非這才發覺她雙手是背身後的,也不多問,只繼續道:
“既然病癒,就回府吧。”
也算守信了,成去非折身往外走,吩咐婢子進來收拾東西。
四兒剛進來,便瞧見琬寧正彎腰往奩盒裡裝什麼東西,仔細辨認兩眼,竟是男子所佩的香包,不過還沒完工罷了。
四兒遂朝園子裡張望一番,會心一笑,這位賀姑娘心之所寄,定是她們大公子了。
而琬寧怔怔注視著手底這物件,心底又覺甜蜜又似帶憂愁,竟不捨得放進去,猶豫半日,掏出自己的帕子,仔細包了起來,一併置於袖間才安心。
出來時,成去非伸手扶她上車,琬寧不敢用力,一顆心就躍在喉間似的,剛借力上去,沒想到袖間東西滑落,她並未看見,只鑽進馬車,安安靜靜坐了下來。
成去非俯身替她撿起,只見帕子一角露出那香包半邊,是男子所佩之物,他頓了片刻,仍給裹好,待坐到她面前時才道:
“賀姑娘的東西。”
琬寧見此物,臉大紅,接過後便緊緊攥在雙手間,一副侷促模樣。成去非面上自是難言的神情,低聲問了句:
“賀姑娘有鐘意的人了?”
如此直白的問話,琬寧更聽得坐立不安,緊抿著唇,回答不是,不回答也不是。
“倘真有,不用羞於啟齒,府上自會為姑娘出一份力。”成去非不鹹不淡地仍繼續著,琬寧聞言,張皇抬首,一臉的失措,盡落成去非眼中,他心裡到底是有數,靜靜同她對視,也不避諱。
只聽他低笑一聲:“姑娘的意中人,就在眼前,是麼?”
第74章
琬寧被他驟然點破心事,聽得身子發緊;漫出無限羞怯;又夾雜著莫名的愧意,竟默無以對;好半晌,才用低不可聞的聲音矢口否認:
“不是;我對公子不敢作非分之想。”
這措辭,模稜兩可間盡是不誠。成去非見她手中物攥得愈發緊;便伸出手,把琬寧一隻手握於掌間,只覺那頭一顫,意欲抽身,隨即用了幾分力,仍緊緊抓住不放,琬寧拗不過他;整個人都在輕顫不止。
“我且問你,這個時候,比你幼年在書房;你的兄長或者是其他長輩執你手授業時何如?”成去非依然凝視著她;琬寧不解其意,覺得那目光無處不在,壓得她抬不起頭。
“你讀聖人之書,自然知道孔子所云‘好德如好色’,孟子言‘食色,性也’,所謂誠其意者,毋自欺也,賢賢易色,乃人之本性,聖人言情言理,《關雎》裡頭說,‘窈窕淑女,君子好逑,求之不得,輾轉反側’,反之亦然,這是聖人決不欺人處,你卻要說不敢作非分之想,難道真不是‘既見君子,雲胡不喜?’”
他有意拿儒家的話逼她,可一番言辭正色下去,任是有再多柔情蜜意,也冷卻人心,琬寧發覺他說起教來,竟遠甚那些儒生,亦能作長篇大論。
不覺間,成去非已放開她手,“發乎情,是不能不喜,止乎禮,即如此刻,你我對坐,不及亂言,才合聖人之道,不過,姑娘既不是中意於我,也好。”說著迎上她緩緩抬起的臉,微微蹙了一下眉:
“我本不想提此事讓你難為情,但大夫說你鬱結於心,困頓於情,我亦有不忍心處,你倘是男子,我大可帶在身邊歷練,當有作為。”
他這一席話,倒是出自真情實意,他甚少言及私人情感,更喜公事公辦,此刻同她講了,不過想要劃清界限,於她,也是大有益處,死心這種事,還是趁早的好。
“你隨殿下來府上,身份界定也未嘗不能改,如今,既已到出閣的年紀,我不能再因私心留你,你放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