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朧抬眸看著他:“您這樣,怎能是什麼都沒發生過……”說著又嗚嗚咽咽落了淚,他明擺著是欺負了她,無禮又粗暴,哪裡還有平日裡規整儼然的影子?卻偏再說戳人心窩的話,方才又搓又揉,幾乎要把她往肚裡吞,安能讓她假裝此事從未發生過?
話裡分明有著女兒家的委屈茫然,成去非見她手捏被角半遮面,濃長的眉睫上還凝著淚,全然一副受了氣又不敢言的畏怯模樣,知道她是受了驚,加上身子確是不受用,一來二去的,恐怕真拿他當禽獸看了。
“那你說該如何辦?”他低笑一聲,起了身,毫不避諱地在她眼前整理衣衫,琬寧悄悄捂了眼,只露了微小的縫,時不時偷看一眼。
成去非本正束腰,餘光瞥見她情狀,隨手把那條湖藍色腰帶往她臉上砸去,面無表情道:“綁著眼,就看不見了。”
說完才發現她那件貼身小衣不知何時被他扯到地上去的,眼底一熱,遂上前掀了那礙事的被褥,把她拉進懷裡,琬寧火燙般一顫,他已拿被子裹了她那光溜溜的背,扶住手底腰肢——纖細得彷彿一掐便斷。
明明忽而動情,可入手的仍是一股子涼薄,眉稍藏不住的清冷,成去非托起她尖尖的下顎,封住她的唇,吸允著深吻,琬寧只覺身底漸漸升起一片惱人的燥熱,兩隻手堪堪攀著他,直到他咬住那小小的耳垂,嗓音似清還濁:
“我今日註定是謝不成阮姑娘了。”
言罷鬆動了手,深深看她一眼,嘴角噙著似有若無的笑意,起身踏出了房門,那身影,依然挺拔秀出,猶傲霜雪。
作者有話要說: 我才不會告訴你們,我是因為後面劇情燒腦費力,沒整合好,才寫了這些有的沒的!
第84章
三公的位置; 如今空出兩個來了。
徒剩韋公一人,不過,自大將軍事了,韋公只談鬼神; 遍訪名山,一心尋得道高士; 習辟穀神仙不死之術; 徹底不再過問朝政,只等羽化登仙。
太尉故去; 最要緊的不是三公之位的空缺; 而是錄尚書事大權由誰來接手; 這一權柄交接,引得朝野上下十分在意。論資排輩; 中書令張蘊乃先帝託孤重臣,虞仲則則貴為大司馬,是最有資格錄尚書事的人選。
這一日朝會過後,英奴獨留成去非細詢西北糧餉諸事; 君臣二人自鐘山一事後,自多了幾分心照不宣的默契; 此刻朝臣散盡,東堂裡只兩人對話。
“朕甚是掛心西北; 時節近冬,想必那邊霜風悽緊,將士們少不得踏冰飲雪; 自你上奏欠餉一事後,朕夙夜難寐,想我大好河山,正是那千千萬萬將士馬革裹屍,埋骨他鄉所換,如今,竟衣不蔽體,食不果腹,朕實在是既驚且怒,心涼得很。”英奴面上不無感傷,這最後一句說完,想那邊塞之苦,縱然未曾親身經歷,可也覺一股寒流自腦門而下,流過四肢百骸,直沁得心尖冰冷。
大將軍既伏誅,他沒必要再做那荒唐無聊假象,此刻,對著成去非,皆言真心,倒也不是有意裝那賢君,只是西北一事奏上來時,他是真的痛心,可更痛心,更讓人心涼的還是那空架子一樣的國庫。
成去非聞言頓首低語道:“臣慚愧。”
英奴無奈一笑,雙手剪於背後,踱著碎步來回走動:“想必你也清楚,這一次縱然解得了一時之困,可終究不是長法,朕只問你,你可有良策?”
天子眼神閃爍,固有試探之心,卻不乏坦蕩納諫之意。成去非當年的策論,被宮裡的老師拿來讀給諸位皇子聽,自然是一石激起千層浪,眾人皆難以置信的是,如此一篇鋒芒畢露的策論,指陳江左積弊,正出自於豪門世家子弟之手,大有自掘墳墓之感。彼時英奴尚且年少,本混沌於世,自得其樂,忽聽其言,洋洋滿耳,若將可遇,求之,蕩蕩如繫風捕影,終不可得。而今,當日那沉鬱頓挫的少年人,早換作一副歷盡宦海沉浮的深沉模樣,英奴打量著他,心底是難言的複雜情緒。
“阿膠之徑寸,不能止黃河之濁,今上問臣有無良策,臣不敢妄言。”成去非略略抬首,迎上英奴那定定投來的目光,復又垂眸。
“尚書令難道忘了年少之志?”英奴有意逼問,語調卻輕飄無狀,“朕為何獨留尚書令?縱然有鐘山事功,可尚書令卻仍不能查朕心意,朕說過,你是國士無雙,朕雖不敏,無法像祖皇帝、宗皇帝那般天縱英武,可自問亦不是無道昏君,不識不辨良臣能將,眼下外有異族侵擾,內則缺錢少糧,百姓動輒無立足之地,尚書令自有激濁揚清之志,在君父面前,也要遮掩麼?”
一席話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