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據下人講,太傅本正飲茶,茶碗忽就落於地,嚇得小廝們趕緊給扶上了床榻。此刻,只見父親目合神昏,面赤如朱,牙關緊閉,鼻息如雷,成去非在一側立著,目光沉沉,頗為不安。
昆大夫屏氣斂神,已探太傅右脈沉細如絲,虛軟無力。左脈則和緩無病,細審毫無風象,乃氣血兩虛,歸併一偏之病也。倒是同上次診斷相差無幾。
當下,先用針刺百會,及眉心,挖開牙關,連灌至寶丹三粒。這丹藥特意為太傅而做,方子是用羚羊角、石菖蒲、膽南星、天竺黃、橘紅、鉤藤、桑葉等十多物製成,用藥並不稀奇。
“大公子,”昆大夫待一切停當,方緩緩起身,把成去非往外引。
“太傅平素多好肥甘之味,無以榮養經絡,遂致偏枯之症。此病宜遵古法,針、灸、摩、燻、蒸、湯、丸、諸法並施,舒經活絡,調理數月便可見療效。”昆大夫這回確了診,便知無不言,言不無盡。
說罷又給了開了方子,成去非接過來細看,也不過是些尋常藥物:丹參、柴胡、芍藥、升麻等不一而足,這些都是大補氣血的,另一副則是半夏、木香、檳榔、枳實,可消其痰食,以養胃中清淨之氣。
“家父就託付於您。”話不多說,成去非親自送昆大夫出府,昆大夫連說數次“公子留步”,也不能阻攔,臨到大門外,忙打一躬:
“自當盡力醫治太傅,大公子勿念。”
成去非也再次讓了禮,待目送昆大夫上了馬車,才驚覺天已微醺,剛折身走了沒幾步遠,後頭有人上來回話:“大將軍府裡有人來,要見太傅。”
這倒是罕事,剛奪了軍功,大將軍府的賓客滿座,該忙著彈冠相慶才對,此時打發人來,絕非好事,成去非一面想,一面吩咐:
“請聽事。”
說罷先入內更衣,出來接見時,卻是大將軍府長府官,來人見了禮,歸坐獻茶。
“家父抱恙,不能會客,還望見諒。”成去非話說的客氣,來人腦子裡轉了一圈,冷笑想怕多是託詞,不過面上卻帶笑道:
“下官此來,無意唐突,實為奉命而來。眼下有一事相求,看大將軍面上,敢煩公子您做主。不但大將軍知情,就是下官亦感激不盡。”
成去非微微頷首:“既是奉大將軍之命而來,不知有何見諭?”
來人語調隨即冷了幾分:“也不是大事,公子一句話的事罷了。樊將軍得勝歸來,獲一胡人貴族少年,這少年本有一姊妹,聽聞半途因府上趙器的緣故突然就沒了,只剩這少年,據說被趙器私下帶進了府上。尊府不比別家,可擅自來取人,樊將軍遂稟明瞭大將軍,大將軍亦說‘倘是別的就罷了,偏這沒見著的俊秀少年,斷斷不能不要’,還望大公子放人,一慰大將軍,二來下官也免去諸多尋覓操勞之苦。”
一席話不緊不慢說完,隨手打了個揖。成去非已差不多聽明白箇中緣由,可這話頭裡盡是不滿,雖然措辭聽上去婉轉。
成去非看著來人志在必得的神情,這一仗看來給大將軍掙不少臉,連個小小的長府官都可以大模大樣同他一板一眼討價還價。
不過好孌童的,卻是那樊聰,這點事情成去非倒清楚得很,知道樊聰這是借大將軍之命,想要回那少年,眼下趙器病得七葷八素,具體事宜,他還沒能來得及問清,此時只道:
“此事我還真不知,趙器不等回府便起了急病,如今還不曾清醒,一時恐怕難以問出名頭。不過據我所知,那位胡女,是自刎,同府上人並無瓜葛,大人這麼說,”
成去非頓了頓,目光猶如寒冰般投向長府官:“可有確鑿證據?我府上人雖愚鈍,卻也知道守規矩。”
言罷面無表情起了身:“即便那胡人少年真在我府上,亦不過一個小小俘虜,大將軍磊落大方,斷不會遣人來要,是不是有人從中作梗,只為私慾,也難說,大人心思透亮,難不成也受了他人蠱惑?”
尾音稍稍挑起,長府官早聽得一驚,完全沒料到平日少言的成去非會陡然換了話鋒,自己登時落了下風,那一句“大將軍磊落大方”徹底堵死了他的路,正想著對策,只聽成去非又道:
“家父還需照料,不便留客,大人請回,至於大將軍那邊,待後日下朝自當說清楚。”
來人一時被這突如其來的逐客令噎住,竟無言以對,便冷著一張臉,忙忙地告辭走了。
轟走那長府官,成去非即刻喚人問話,眸子裡寒意更甚秋涼。
第31章
很快,偏院有小廝趕來,見成去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