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鄭重也笑:“兩位潤潤嗓子,等吳大人來了,這茶怕是喝不慣,也喝不上了。”
“吾等到底犯了什麼事,廷尉署拿人好歹有個理由,仗勢欺人是不是?不就仗著……”張涉性急,看不慣鄭重那笑裡藏刀的鬼樣,忍不住咆哮起來。
朱向攔了他一道,眼神示意他慎言,張涉領會不了,也不願領會,只不屑瞧著鄭重:“那吳冷西能仗烏衣巷的勢,鄭大人你借誰的風也在這頤指氣使?就你,還不配問話我兩人!”
“他配不配,不是你說了算。”身後忽傳來冷冷淡淡的聲音,兩人循聲轉身,只見一人著鴉色連帽斗篷,遮了大半張臉,身後跟著的正是一白面書生人物,怕就是吳冷西了。
這兩人往上頭站定,只見那著斗篷的人,脫帽解結,登時露出一張熟悉的臉來!
不光他兩人,就是鄭重也看得怔住,成去非竟親自來審案了!
不過這幾人腦中轉的都飛快,廷尉署審案,縱然他成去非是臺閣的長官,卻斷無隨意親臨會審的先例!除非他有今上的旨意!
想到這,朱張二人似有所領悟,這才回神,方才那句話是打成去非嘴裡說出來的,兩人情不自禁碰了碰目光,果不其然,吳冷西開口道:
“聖上口諭,特命尚書令大人會同廷尉署一併審理官倉失竊一案,今日為何提兩位來,兩位想必也清楚,我先醜話說前頭,二位大人最好如實道來,否則,不要怪廷尉署失禮。”
一席話說得雲淡風輕,兩人面面相覷,卻很快穩下來,朱向道:“大人此言,某不得不辯,大人為何提審我二人,我二人實在不知,縱然尚書令大人在,某也問一句,如今廷尉署審案程式,可還遵循本朝律法?”
吳冷西自然明白他要說什麼,不想和他多費口舌,直接讓鄭重把段文昌的供詞送了下去,這兩人心底皆一沉,先由朱向接了,翻看半晌,額間終冷汗密佈,面上漸無血色,看完顫著手又遞給了張涉,張涉早見他神情不對,滿腹狐疑垂首看了,不多時,亦變了臉色,隨即吼道:
“這是誣陷!誣陷!”
成去非漠然看著他:“公堂會審,你叫什麼?”
“尚書令大人!這是段文昌誣陷!”張涉翻來覆去就這兩句,成去非面上平靜:“還沒定罪,你用不著聲嘶力竭的,段文昌只是啞了,人沒死,你也用不著擔心死無對證。”
說罷朝鄭重那邊看了看,見他正襟危坐,自己說一句,他便認真記一句,於是繼續道:
“我沒那麼多閒情和你們耗,這個案子,既是我親審,你們該知道箇中輕重,你二人守城北倉這幾年,做了多少回,自己還記得清麼?”
朱向反應快,立刻察覺出成去非這問話路數有詐,只道:“尚書令此言,下官不明白,尚書令問下官做了多少回,是指何事?尚書令如此問話,下官怕是無從回答。”
看他竟還能沉得住氣,並不慌張,從容反駁,鄭重不由瞧了瞧成去非,不知接下來他要如何相問。
“你不瞎,也認識字,供詞上說得一清二楚,朱向,”成去非忽頓了頓,格外平靜地看著他,一點動怒的意思也沒有,“廷尉署自然有一百種讓你說真話的法子,不過我並不想用,你祖父尚清談,是當朝名士,我便送你一句老子的話:天網恢恢,疏而不漏。”
第128章
朱向聽得頭皮轟得一下麻了半邊,成去非有意提及祖父; 不乏告誡之意; 知道在言辭上的廝殺; 莫說是他二人,怕是一屋子加一起,也不是成去非的對手,心事自然紛紜,一時卻仍拿不定主意; 認不認這個罪; 以成去非的性子都鐵定饒不了他們,可到底也不肯上來就服軟鬆口; 便死撐道:
“這案子最初就是段文昌自己報上去的; 說是看管倉門的閔明月給盜了,如今又扯到我二人頭上,偏不提他自己,這前後矛盾,尚書令大人為何只信其一不信其二?”
“記錄在案。”成去非見鄭重聽得只顧發愣,提醒了一句; 鄭重忙低首落筆; 飛快記了下來。
“好; 閔明月一介看門小吏,是用什麼法子盜走了幾百萬斛糧食,從你們眼皮子底下堂而皇之走掉的?”成去非目不轉睛盯著他們,語氣卻並不嚴厲。
朱向一下語塞; 只好敷衍道:“是下官失察。”
“整座城北倉,看來都瞎了,”成去非語氣極穩,聲調也不大,卻聽得他二人只覺耳鳴,嗡嗡響個不停,像是風自海邊來無休無止的。
“這幾百萬斛糧食,到了閔明月手裡,又是往哪裡藏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