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趙器無法,只好勸道:“倒不是這個意思,這兩匹布怕你織得不易,體諒你的意思,我看你也難能懂。”說罷微微嘆氣,她這樣的草民,還真是難纏。
“前一陣給先皇帝修陵,朝廷徵了我家牛車,得了一千文,一千文能頂許多事,大人你就替大公子收著嘛!”桑榆登時換了好臉色,這般快,多少有些虛假,趙器見她甜甜叫起人來,這才想起正事還等著自己,無奈接了過來,朝她擺擺手道:“我不敢替大公子謝你,回頭大公子罵我,我還得代人受過,趕緊回去吧!”
東西既送出了手,桑榆歡天喜地去了,趙器望著她遠去的一襲身影,忽生出幾分感觸,就是這樣的小姑娘家亦懂恩怨分明……
“這是怎麼回事?”福伯何時走到身旁的,趙器不知,聞聲回首道:“福伯看到了罷?那姑娘看樣子恨不能銜草結環報大公子之恩,可惜她不知,這是捅破了天,漏了的,都得咱們大公子接著受著。”
福伯一時無言,東府的事,早傳至眾人耳目,但府裡不敢妄議,雖有常人疑慮不解之情,卻更願篤信大公子做事自有其道理,任誰也不願過分揣度自家主人,即便有錯,那定是他人錯在先,就是東府,固然是骨肉至親,但倘不是鑄下大錯,大公子焉會如此行事?這般想,眾人心頭釋然,無非多擔憂一層,便是東府就此心懷芥蒂,於大公子總不是件好事。
等趙器抱著那兩匹布來書房時,正迎上成去非出來,忙上前解釋道:“方才桑榆來了,硬塞給我這東西……”
成去非竟伸手摸了兩把,略略點頭:“她一片好意,拒絕太過反倒傷她心,定是子熾跟她提及了官倉的案子。”
趙器聽言,有意錯開這事,只道:“她說了,上回修帝陵,得了一千文錢,言外之意,就是怕您覺得她……”
“她是這麼說的?你沒聽錯?”成去非忽反問道,趙器見他眼中爍爍,腦中略略一轉,這話很尋常,並無不妥之處,遂小心答道:“是這幾句,小人沒聽錯。”
氣氛陡然就一變,趙器頓了片刻,換言道:“小人這一趟,有負大公子所託,沒找到那戶人家,說也奇怪,上回小人打聽,也親自去了,一切很是平常,今日再去,一個人影也沒了,問鄰村的百姓,一無所得,小人只好回來了。”
成去非眼波橫至一旁鳳尾上,微微蹙了蹙眉,並未說什麼,只吩咐:“你去趟廷尉署,讓吳大人遣人去建康縣府衙,問上個月初七當日夫妻擊鼓之事,看他們如何應對。”
正說著,外面來了小廝,垂首見禮道:“大公子,花都先擺簷廊下頭了。”
成去非應了聲,踱步朝外一面走,一面交待趙器:“此事務必要弄清,那一村子的人到底哪裡去了,尤其是那對夫妻。”
這其中就是趙器亦不難理解,建康府衙是斷不了此案的,照理說不該壓下來,該交由中樞廷尉才對,把包袱甩給廷尉,何樂而不為呢?可事情的蹊蹺處也在於此了,算算也好些日子過去,廷尉那邊並不知情,可見底下沒報。不過官倉的案子方得落幕,眾目具瞻,大公子這是不可或緩,鐵心鐵意要再添一把火?趙器遲疑望向他,見他出了園子便往木葉閣走,忙避開離去。
琬寧自上回事畢,一連幾日懨懨無力,又恰逢風雨飄搖,夜間難能成眠,直到昨晚才得朦朧睡意,不到四更天,卻兀自驚醒,心悸不止,淌了滿背的虛汗,自己摸索著起身換了小衣,忽憶起那一回自己染病,便是被他摟在懷間,半夜輾轉間也是一身的淋漓汗意,他當真睡的警覺,在錦被間為自己褪掉小衣的剎那,她唯有把臉再埋得深些方能好受些。
如此數回,醒了睡,睡了醒,她以為還是夜間,不知怎的就有了錯覺,喃喃問道:“是杜鵑在叫麼?”
她這是睡昏了頭,一時無人答話只因成去非已抬腳而入,四兒早見禮退了出去。琬寧腦中此刻沉沉冒上殘句:杜鵑也報春訊息。眼前便閃現斜照深深,孤館春寒,沒來由的愁緒水一樣漫上來。
外頭忽有一個聲音低低笑道:“戒惰者,需從不宴起為始,你這睡得日夜顛倒,實在有負家風。”
尚未清醒,琬寧已聽出是何人,驟然睜開眼,勉強掛好帳幕,低首瞥見自己衣衫凌亂,忙又放下,輕聲道:“我不曾梳雲掠月,請大公子不要過來。”
說著面上一羞,把衣裳一件件穿好,卻不見再有動靜,以為他走了,猶疑著開啟簾子,果真不見他身影,好一陣失落,復又想躺回去,忽覺一陣涼意撲上來,原是成去非已來到身邊拖住她腰身,輕輕扶起了她:
“怎麼總是貪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