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情狀,笑議道:
“燕山雪這是隻認大將軍!”
“跑了這麼大半日,難為它還能找得回來!”
韋少連也一直瞧著,忍不住上前圍著“燕山雪”轉了幾圈:“大將軍這馬不是公馬嗎?我看八成是弄錯了!”
說的眾人一愣,有人笑問:“小韋將軍何出此言?”
“我看它是母的!”韋少連斬釘截鐵拊掌道。
眾人依然不解:“燕山雪是公馬啊!”
戰場上,母馬多用來運送輜重,公馬則難以駕馭,騎兵們一般用的是去勢之馬。而大將軍這匹則是實打實的兒馬子,軍營中當是無人不知。眾人見韋少連如此篤定,正要再問,韋少連卻一本正經解釋說:
“倘不是母的,怎麼那麼粘人!”
四下祁軍一時鬨笑不止,氣氛很是活絡,不覺將今日之驚懼,今日之血腥消弭一半,彷彿諸人仍不過是在江南和煦的夜風中閒來調笑。成去非已安撫住“燕山雪”,看著它那雙煙珍珠般的大眼睛裡竟溼潤潤一片,似是含淚,便是這一瞬,讓他恍恍失神,毫無預兆地就想到一人:也是這般悽悽相望,說不盡的難捨依戀,怨離惜別。
他心底驀地一軟,軟到不覺間就牽出一方柔情,手底不住地輕撫著“燕山雪”兩邊鬢毛,耳畔則仍充斥著眾人打趣韋少連的笑語:
“小韋將軍所言有理啊!佩服!”
“小將軍來時,家中夫人可是攔住不讓走?”
“你們扯什麼,小韋將軍還不曾娶親呢!”
玩笑開得太過,眾人皆知他大咧不在意,遂也放著膽子胡言亂語,韋少連卻“騰”地紅了臉,回罵了幾句,再折身相看,成去非已牽著“燕山雪”往一邊去了。
等把“燕山雪”交給了馬官驗傷,成去非看著地上閃動的銀光,才意識到今夜是有月的,滿地的清輝,遂抬首看了一眼:白蓮子似的月正掛在中天,透出炯炯的光,似乎同建康的月色也並無過多的區別。他再度很自然地想起那人向來喜愛月色,便是在病中也吵嚷著要看一看才能安心,這樣的空寂夜晚,月色清明,星辰寥落,他一身血腥之氣未除,卻忍不住思想著她此刻是否也和他一樣,看到了這如許月色?
情思未能延續多久便被隨後而至的越騎校尉劉野彘打斷。
“大將軍!”劉野彘上前施禮,略顯遲疑,還是繼續道:“末將有一事存心裡,不吐不快,還請大將軍聽後能三思而行!”
見成去非點頭,劉野彘音調壓低了幾分:“大將軍不應輕信那叫狸奴的胡人!”
此語鏗鏘作響,殺機頓現,成去非瞥了一眼他手中馬鞭“唔”了聲,態度並不明朗,劉野彘只好再勸道:“今日一戰,他親眼看他族人慘死,屍首被投了大河,定不知如何記恨大將軍,末將聽聞大將軍養了他幾年,還是上回鄧老將軍平叛給帶回來的,這胡人怎能養得熟呢?”
“你可記得,你是如何來的落日鐵騎?”成去非略笑了一下,劉野彘心頭一怔,他雖出身鄉野小民,卻明白成去非的意思,沉聲道,“大將軍,末將感激大將軍的知遇之恩,可末將願附有道之主,一展抱負。那胡人卻不同,不過窮蹙而降,斷不會認您做主人的,一旦拿準時機……”說著視線中多出一人影,正是那狸奴,劉野彘眼中便添了一絲挹鬱之色,未出口的話只化作意味深長的目光,遂拱手一揖先按劍而去。
成去非經今日一戰,多有疲憊,此刻月落星移,夜已深沉,偶有風掠,吹得大帳飄舉有聲,待他剛欲舉步而入,身後狸奴果真叫住了他:
“大將軍,明日的行程路線,我又給細標了許多,請大將軍過目。”
他恭謹的態度下,聲線也依舊平穩不卑,成去非打了個手勢讓他跟著進來。
等成去非坐定,狸奴就勢跪在他眼前,徐徐展開那輿圖,外頭執勤的親兵來回走動的聲音沉悶有力,時遠時近,就在輿圖鋪到盡頭的一剎,風忽擠了進來,室內登時燭火亂動,帳內幾名親兵忙去壓那帷角,成去非下意識抬首瞥了一眼,這一眼的空當足矣,他只覺脖間驟然一涼,向來如寒潭侵人的冷目隨即暗了一瞬。
然而,然而,這並非烏衣巷大公子第一次利刃在喉。
第173章
明晃晃的刀尖宛若一尾直躍而出的錦鯉鑽向成去非的咽喉,成去非掣身後掠; 那道光芒一閃而過; 他錯手鉗制住了狸奴; 再一搗其肘,那利刃便對準了狸奴的脖間。
那邊親兵們見狀早蹭蹭拔劍動作起來,正欲上前,卻見成去非揚了揚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