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引,邊走邊道:“你手下那個農事郎,就是那位張子衡,你覺得如何?”
“我當你要說誰,原是他,很是練達,無事就翻檔案邸報來看,底下民情摸得也透,怎麼,這人……”步芳不知他話中到底藏了什麼意思,徵詢望著趙器,趙器哼哼一聲:“果真練達,果真察見淵魚,你可知他勸大司馬什麼?他勸大司馬,爾等世家也得納稅!”步芳一驚,怔怔道:“他倒也真有膽說,我是比不上,怕只有跟那石子先有的一比……”
因二人極為相熟,趙器便直言道:“步蘭石此言有誤,你步蘭石忠信樂易,是廉吏,也是能吏。他石子先為人粗野狠辣,有的是鐵腕,是悍吏,也是能吏,不過你二人不會投其所好,不會揣摩著大司馬喜好聽什麼,喜好看到什麼,做不來那步步試探。”
步芳聽得如墜霧中,一時啞口,訥訥問道:“你這意思是,張子衡是這樣的人?我怎沒看出……”
兩人不覺已行至馬廄,趙器一面裝著馬鞍,一面道:“你可知方才他給了大司馬一樣什麼東西?”趙器順勢摸了把馬耳,親暱地拍了它兩下,那馬卻別過頭去,擋住他這番好意,趙器笑了兩聲,話鋒也如主家一樣轉得莫名其妙,“燕山雪認得吧?跟著大司馬出生入死的,這馬性子又烈又戀人,可一旦馴服,自是忠貞不二,知恩圖報,我來牽它,它都是給了我面子才跟我走,因它清楚這是要到大司馬那裡去的。”趙器手底挽了挽韁繩,燕山雪果然踏步出來,“人也是一樣的,張子衡拿會稽沈公子近日流傳的一篇賦文給了大司馬,裡頭所寫,倒也不出奇,就是誇他自己那園子的,別人看了什麼也不會多想,可大司馬這就要出去看園子,步蘭石,你說,這張子衡是不是投其所好?他一早算準了大司馬看到這樣的文章,是要作他想的,為何方才你們都在他不拿出來,偏要單單留下說那樣的話,又呈這麼一樣文章?”
到底是大司馬身邊心腹,趙器的聰明就在於此,他至今在大司馬手中也未得一官半職,可謂公府局外人,卻無礙他識人知事,步蘭石經他這半日指點,總算窺見門徑,卻也只是嘆道:
“張子衡這人精明能幹,卻沉淪下僚多年,如今得了機會,想往上攀緣,也是人之常情,你有所不知,他家中我偶然間路過一回,確是貧寒得不像樣子,存些機巧心思未必是壞事,常人就是想投大司馬的好,也尋不著道啊!”
趙器望著他笑了一笑:“步蘭石是菩薩心腸,什麼事都肯設身處地為他人開脫,我也不過一說,只是這樣的人,倘我是公府屬官,是不願深交的。”步芳沉默一瞬,答道:“大司馬看重的正是十步之內,必有芳草,他只要願盡心盡力佐助主官,為民謀福祉,便是有些手段,無礙大局,也隨他吧。”
等趙器牽了馬出府,見成去非早換了身窄袖烏衣立於階下,趕緊將一柄錯金馬鞭遞到他伸出的右手上,自己也翻身上馬,一聲驕嘶,跑到前面引路去了。
兩人縱馬的方向是朝京畿周邊來的,繞過主城區,待行至一片視野開闊高地,趙器勒停了馬,原地踱步道:“大公子,您往東南看。”成去非順他手指方向望過去:鐘山腳下果起了一片別館,茂林藥圃,魚池水碓,莫不畢備。一眾別館分散幾處,其中一處庭前熱鬧,賓客來往不斷,成去非腦中頓時記起賦中“晝夜遊宴”之語,凝神四下打量許久,眼前一幕,似曾相識,他很快記起鳳凰元年,他來田郊考察農事,遇一老者,攀談間亦涉及諸類事件,遂安排趙器道:
“這處以往應是田地才對,你過去向那些木匠打聽打聽,問問是怎麼回事。”
趙器一緊韁繩,就勢直下,到了未完工的一處別館前,攔下一人問話,那人卻只忙於做工,懶得應話,敷衍一句“不知”甩膀子走人,趙器只得找到一看樣面善的長者,不料對方手藝雖好,卻已是耳背至極,趙器嗓尖冒煙,對方仍充耳不聞,趙器無法,四下睃巡時,忽瞥見一熟悉身影,疾步奔了過去,喚道:
“桑榆!”
那身影驟然掉過頭來,果真是桑榆,趙器問道:“你怎麼跑來此處?不在家中伺候吳大人?”
桑榆袖子挽得老高,往額角拭了把汗,苦著臉道:“吳大人自去年秋天開始,就變得極怪,整日窩在廷尉署,除卻年節回家過了兩日,平時都不見人的,哪有這樣給府衙賣命的。穆先生又去了西北遊學,閔老夫人身子硬朗,用不著我伺候,我倒成了閒人,總不好再花吳大人薪俸吧?”
聽她絮叨起吳冷西,趙器心中自是知曉些隱情的,不好相提,含糊應了兩句便問起正事,桑榆歪頭想了想,答道:“我聽說這片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