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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教訓我還輪不到你這賤民!”言罷就要揚長而去,不想田林子忽遭辱罵,倒有幾分氣性,一把過來扯住他袖管:“你……你為何要罵人?我既是吏部郎擢選,便是天子命官,你身為禮部司務,怎會不知這個,隨口辱罵天子……”
“罵得就是你,”餘慶之高聲打斷了他,輕蔑一笑,拽了下袖管竟未動彈,遂一把拎了田林子衣領一封拖著他往地上重重一推,也不管他到底如何,提腳去了。
田林子湊巧摔至几案角上,後腦登時撞得塌軟一塊。外面門吏因他二人聲音不覺大了起來,入耳兩句,很快見餘慶之拂袖而出,一臉怒氣,又聽得裡頭一陣悶響,忙進來相看,只見田林子正費力掙扎起身,趕緊過來相扶,順道關懷幾句。田林子面色難看得緊,咬牙坐那幾旁苦苦相撐,終捱到快要散值,一陣天旋地轉頭暈噁心,便暈厥了過去。
門吏於臺閣從未見過這種事情,嚇得面若土色,很快也驚動了一眾內宮近侍,找來司務,一面去司馬府尋主官李祜,一面將他帶了出來。
李祜趕到時,大夫正忙前忙後,司務見他來了,上前匆匆施過禮,回話道:“田林子身上雖未見血跡,但不巧跌撞了後腦,存了淤血不化,只怕凶多吉少。”
“怎會如此嚴重?”李祜驚道,俯身相看,果見田林子面如土色,嘴角抽搐,那大夫去翻他眼瞼,卻見瞳孔漸已散開,再搭上手腕,一點脈息全無,遂搖首嘆息道:“不行了。”
臺閣中竟鬧出人命來,李祜又驚又怒,汗下涔涔,司務見主官面色氣惱,將從門吏那裡聽來的略略回稟過方道:“大人,這田林子家中僅他一個男丁,上下只有姊妹而已,今日裡外聚了一層人,此事瞞不住的。”
“他餘慶之真是太放肆了,竟敢來度支部生事。”李祜負手皺眉,轉身看了看榻上那可憐人,吩咐司務道,“先通知他家裡來領人,好生安撫優恤。”
“大人,有些話,下官不得不提醒大人,”司務會意,掉頭仍說這一事,“自大司馬開府,諸多事宜不覺便遷移至公府,如今無人不知,鳳凰七年新政勢在必行,臺閣明裡暗裡都已認定日後大司馬行事是要繞過中樞,臺閣便也形同虛設了,人心惶惶,人心散漫,今日的事情,顯而易見,禮部是帶著怨氣的,且不管其他部如何,度支部大司馬仍抓得緊,否則也不會讓大人你兩下顧著,這以後,一牽涉用錢,只怕齟齬還多著呢。”
司務說的口乾,卻也算洞察幽微,李祜默默點了兩下頭,心裡思忖著翌日要如何跟成去非說此事,又囑咐司務幾句,才兀自回了府。
第二日逢朝會,土斷一事由大司馬具文上呈天子,且土斷於七年始便納入百官考課之中,一併重新具文的考課法於前兩年舊制上略有補漏,此舉一出,引群臣嘵嘵不止早在預料之中,然大司馬已然豪強,強權之下,土斷也罷,考課也罷,迫在眼睫,無人可阻。
待散朝,李祜遲疑觀望成去非要往哪裡去,見他是往臺閣裡來,忙跟了上來,卻見成去非不慌不忙問了半日的各部事宜,又取來近日邸報耗去好些時候,方得空飲上一盞熱茶。
李祜正疑心著大司馬是否將昨日這一事忘卻了,成去非已道:“說罷。”
“回大司馬,”李祜忽覺難以啟口,卻也只能硬著頭皮說下去,“昨日之事,所牽連的書令史田林子人已沒了。”遂將前因後果細細陳述了一遍。
成去非聽得兩邊太陽一跳,這人他是有印象的,年紀雖輕,行事卻絕不肯聊以塞責,此刻乍然聽聞人已不在,遂問道:
“他家裡人,你可安排了?”
李祜道:“皆已安排了,請大司馬勿念,這餘慶之要如何處置?”
“秉公處置,《大祁律》就在那,他誤殺同僚,藐視制度,革職下獄。”成去非言簡意賅,措辭卻仍有度,“度支部再具文發給各部有司,白紙黑字,告訴他們,但凡還不清楚支錢規矩的,就不用來了,換能看懂諮文的來。”他略略再忖度,漠漠注視著手底越窯弦文茶碗,道:“虎兕出柙,他的主官也難脫其責。”
後續雖省,李祜心下卻明白這是連帶著禮部尚書、禮部員外郎一併受池魚之災,不過卻可藉此事敲打臺閣各部,不乏警醒之意,各部長官,盡出於世家,不務王事者不乏其人,如此敲山震虎也好,李祜思及此,昨日司務的話便也跟著湧入腦間,遂道:
“大司馬如今雖開公府,許多事無須再奔波於臺閣,但下官以為臺閣諸多事宜亦不可鬆懈,無論鉅細還需大司馬把關。原僕射在時,雖也照例謄記,卻較為隨意,開源節流上,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