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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來時不是好好的麼?”成去非一躍上馬,也不等趙器細答,揚鞭先行疾馳去了。
家中因有杳娘操持,未見亂象,醫官替琬寧把過脈象也仍留府相候,一行人聚在木葉閣,見成去非大步進來,杳娘協同醫官齊齊迎了上去。
“怎麼說?”他朝居室望了一眼,不急著進去,先問道。
醫官答道:“賀娘子氣血虛弱,衝任不固,雖一直靜心調養,卻未能攝血養胎,方才下人說娘子上階時不曾留神又閃了腰,遂致損娠半產。”
成去非聞言半晌不語,良久方問:“保不住了是麼?”見那醫官點頭,心下也是一灰,立在原地聽醫官細細囑咐一番,方撇下眾人往屋裡來。
婢子們本圍著琬寧侍湯奉藥,見他擺手示意,便紛紛退出門去。
琬寧正失神臥於榻上,面色十分難看,待他行至跟前,眸子裡方微微聚起些微的光來,只呆呆望著成去非,注視了半日,忽猛得伏沿嘔出一灘鮮紅的血來,成去非忙抱起她,知她是急痛攻心,拿帕子替她仔細擦拭血漬,琬寧卻攥了他手臂,定定瞧著他道:
“妾對不住大公子……”說罷倒向他臂彎中只是默默流淚,她顫得幾近痙攣,卻始終未洩出半點聲音,她那夢陡然化作萬千殘骸碎片,無從再拼湊復原,至於她為何只能做這緣慳一面的夢,許唯有命運可答。
一室內盡是悲哀的味道。
這一回確是她的錯,不是他的。
她記起當日他無謂說出,琬寧,這是你的過錯,不是我的。自己為他的潦草而傷透心,她不知他是否會因自己的過錯也同樣傷透心,舊事不可咀嚼,來日又不得展望,明年今日,也許他便就要有新婦了,再明年,也許那美麗康健的新婦便要為他誕下子嗣,她合該為他高興,琬寧似有所悟,心下悽惶,緩緩從他臂彎裡抬首,她在他的眼中仍辨不出悲喜,她不願再細想,便垂下了目光,阻下他攀上來的手,自己拿巾帕將眼淚拭盡方復又抬頭,露出淺淺的一個笑容:
“大公子是從公府趕回的麼?這裡有人照料我,您快些回去罷。”
成去非見她如此,握她手道:“琬寧,你倘是覺得難過,便在我這裡痛哭一場。”他欲將她攬在懷中,卻察覺出她微微的抗拒,便不再勉強,忽想起一事,遲疑問道,“你怎麼又回這裡來了?”
琬寧目光偏向一邊,氣息微弱:“我不過想寫幾個大字,大公子的東西我不好隨意動。”
有心掩飾的一語勾起兩人同一處記憶,成去非默然有時方扶她重新臥下,轉頭望了一眼外面天色,再回首時出口的也仍不過套話:
“你還青春,好好調養,我們會再有孩子的。”
他本是她在這世間僅有的最後一點溫存期盼,也本該是她最親近最依賴之人,可除卻這些套話,成去非想不出到底要如何安撫她,他忽情願這個尚未成形的生命從不來過,便無今日這層起落,公府的屬官許還在相候,眼前的人也需相伴,他坐於她床下,撫了撫她鬢邊亂髮,握住她在這夏日裡竟也冰冷異常的一隻手,心下又是一黯,低聲道:
“我哪裡都不去,你睡一會。”
琬寧眼角淚復湧出,她輕顫闔上雙目轉過臉朝內,似是對他說的,又似是自語:“我不要變成大公子的負擔……”
成去非手底稍用了力氣:“你不是,莫要想這些,睡罷。”他另一隻手也攀了上來,將她手徹底團罩起來。
第273章
鳳凰七年大司馬所定並省之事; 經廷議,經公府集議,擬定如下:門下秘書著作皆減半;九卿宗正併入太常,除太常廷尉餘者併入尚書各曹; 由各部尚書兼領其原有職務;各部令史減半;諸員外散官及軍府參佐無職掌者皆並。
此令頗顯嚴苛; 關涉者皆為門閥勢利所在,大司馬奏疏後,天子再度主持廷議,中書令張蘊朝後同成去非亦再反覆磋商,終納公府長史虞景興之策,各府衙散官不管實務者,主官隨才位所帖而領之,另大司馬作折中讓步; 中樞裁撤職位相對縮減; 最終由中書令上疏,同大司馬上疏兩者相合,有司皆奏行之。
時至鳳凰八年元會; 新政已行大半載; 各州郡所遣使者、計吏陸續至京,接受天子考課; 以定京官地方官升黜去留。早於臘月,為考課分行四方的巡行使觀察吏政已歸京畿; 隨事為碟; 上報中樞; 又經有司複審,最終於元會定奪結果。
因土斷納入考課,大司馬依據巡行使及各州長官上奏文書,擇出考績最優的十名太守及十位縣令來,由天子下詔,亦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