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與我罷。”他凝望於她,在她略顯驚異的剎那之後卻終將金釵於髻中取下遞過來時,雙手捧接過來,極其珍視地置於掌間輕輕握住,彷彿把這隻屬於他一人的情愫徹底遮蓋了,他微笑道:
“謝姑娘成全,請姑娘再給大公子代句話,我也多謝他的成全,”他稍稍側過臉去,“我沒有什麼要同姑娘說的了。”
他清朗明淨的面容便定格在此刻,琬寧看他慢慢轉過身去,不再言語,只留給她一襲隱在昏暗光線中的寂寂背影,琬寧也再度流下因他而起的酸楚淚水,無聲福身亦轉過身來,終於離開他所在的這黑暗囹圄。
她不知的是,那年輕的罪臣在聽到牢鎖落下的一霎,垂首望著手中金釵,眼角慢慢溼潤起來,溫柔道出一句唯有他自己能聽到的言語:
願在發而為釵,常依鬢而照玉容。
她不知的還有,在她得以伏於良人懷中久久不能平息心境時,那年輕的罪臣已於囹圄,用她所贈,他所求的瀲瀲金釵,挑斷一手血脈,任由那鮮血在他腳下蜿蜒而出,像極了他素來最愛用的狼毫,蘸飽的不是墨,而是硃砂,意猶未盡且又窮盡地將此生的最後一筆勾勒得綿長渺遠……
第250章
鳳凰六年八月初九日; 常朝,百官就位。此時,自七月上旬東堂所引發的種種事端,因僕射顧曙的畏罪自裁、主薄姜弘、皮子休伏法而暫且告一段落。
具體結案的卷宗已由三司攜手出具; 這其間卻是半點阻礙也無; 蓋因東堂一事事發突然,眾人又是駭懼又是懵懂,最終的結局也和眾人只在自家府邸的私議相差無幾,是故天子於朝堂之上仍是匆匆命有司向百官宣佈結果時,眾臣除卻對光祿勳大夫報之以無尚同情之心,所餘不過是一面嗟嘆同樣木秀於林的僕射竟就此殞命於四姓的同室操戈,一面不忘揣度那已大獲全勝的驃騎將軍所得所失間將權勢只加於己之一身,朝中中書令病體臥榻; 大司徒年事已高精力不濟; 廟堂之巔,已難逢敵手,加官進爵自不在話下。
果不其然; 幷州徵北將軍劉野彘不再避諱身份; 帶頭上表進言:驃騎將軍素來坦蕩忠誠,公私可察; 今因奸佞險蒙不白之冤,然終力挽狂瀾; 除君側之惡; 當大力嘉獎。
奏呈雖只粗略一提; 卻已然開局。百官暫撇去此案仍存的部分疑點不提,案件已了,亂臣伏誅,同鳳凰五年幷州戰事消弭後所臨局勢如出一轍——
獨剩建功者的褒獎需天子坐落。
然事情又非鳳凰五年不可比擬者,驃騎將軍於東堂事件中已然是振臂一呼,應者雲集的梟雄人物,鳳凰五年留於幷州的一部將士,業已羽翼豐滿,真正經過邊陲風雪鍛造的軍隊,足勝於江左所控王師。
即便如此,在天子召叢集臣共議,賞賜將定未定之際,關於驃騎將軍於此事的人情震驚、議論紛紛卻從未停止,是以天子詔書明令驃騎將軍以本號開府儀同三司後,群臣一片訝然之中回神,不免暗歎驃騎將軍勞而無功,聖意竟是如此清晰:亂局之中,天子所寄予者實則不過是鳳凰五年當就所寄予者,況且開府儀同三司於國朝不過虛銜,所加封者眾矣,並無稀奇之處。
既是如此,驃騎將軍當堂再三婉拒的姿態,也只是加劇群臣的臆測:如此獎賞,只要不痴不傻者,自當拒之不受。
大尚書此刻則同樣不避身份,道出其間不合理處:
“臣以為今上宜尊舊制,我朝三公、大將軍、驃騎將軍、衛將軍等位同公皆可開幕府治事,不存有儀同三司之說,今上既以聖明之德,謙恭任賢,且此次荊州趁勢勾結叛首,順江而下,公然挾制京畿,今雖不得不回,然於江左終是虎狼在側,不得安寢,今上欲將大任託付於將軍,當遷將軍為大司馬,都督中外諸軍事,以振天子之威,壓四方之勢。”
“大尚書此言,臣不敢苟同!”一列班末的御史忽高聲反駁道:“天子何須借他人之手來壓四方之勢?今上萬不可做此,以現當日大將軍之禍!”
言者又乃中丞屬官,百官詫異之餘頗帶深意望了望著年輕御史,中丞終忍無可忍出列道:“國朝武官最高職位者都督中外諸軍事,乃慣例,天子統率百官,各司其職,德信佈於遠方,再者,驃騎將軍一不是來自異邦的客卿,二來世代蒙受國恩,服侍三朝,太傅當初同樣都督中外諸軍事,汝可見太傅有稱王裂土之心?汝何來這些搬弄是非羅織罪名之辭?古者樂毅竭誠事燕,卻只能垂涕出奔,諂言詆譭高行,奸邪敗壞美德,這才正是關涉社稷存亡的禍患!”
中丞的迴護之意不懼於大庭廣眾之下顯露至此,一時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