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統統撿出來捆紮成束,一件也不許丟。”成去非囑咐完,方掃了掃他們一眾人,淡淡一笑,“你們都辛苦了。”
話音剛落,一絲沁肌的涼意忽然而至,成去非猛地一偏頭,便有一束白羽自他肩頭掠過,“哧”地投到了地上,成去非仰首朝冷箭來路望去,城牆上獨剩一人正在費力拉弓,毫不氣餒,成去非冷冷一笑:“真勇士也。”言罷斷喝一聲:“拿弓來!”
先前放出火箭的親衛忙捧上一柄長弓來,成去非許久不曾拉弓射箭,且又傷病未曾真正痊癒,其他人眼見那邊弓滿箭待,不由驚呼提醒,唯恐他撕裂了傷口,成去非卻早屏氣凝神,對準城牆上那人,“嗖”地放出了利箭,直到那團身影飛鳥一般跌落下來,人群間頓時爆出陣陣喝彩之聲。
一地的斷肢殘骸,屍體儼然成壘,成去非收弓卻望向門戶大開的城門,朝成去之微微點了點頭,成去之便提搶狠狠往地上一紮,朗聲道:
“左衛營通敵作亂,欲擋我等進宮救駕,其心可誅!爾等已建奇功,實在可嘆可嘉,現隨驃騎將軍入宮清君側,以迎聖主,事後立行封賞!”
說罷忽高舉起一個首級,在眾軍士前晃了兩圈:“寇首在此!”
四下裡頓時舉起如林的刀槍,歡呼聲此起彼伏,成去之順勢一躍上馬,手底一揮:“走!”
除卻清掃戰場的一小撥人馬由成去遠留守佈置,劉野彘撤離同阿大匯合坐鎮京畿四周,其餘人等眼中仍澎湃著殘留的熾烈殺氣,浩浩蕩蕩隨成去非兄弟二人從司馬門東門而入,直往太極殿東堂橐橐趕去。
森森宮闕連綿於眼前,猶如月色下的青山。
堅硬的蹄聲、齊整的靴聲叩在宮道冰冷的青磚地面上,迴盪於宮殿與宮殿之間,東堂的雕花長窗依然緊閉,天上的新月重新從遊雲中探頭,涼薄如紙的月色,就此覆上眾人身軀,覆上國朝宮闕的一磚一瓦,成去非在抵達東堂之際,緩緩勒住了燕山雪。
他瞳上流過的光影,倒不像是覆了層初秋的月光,只猶如寒夜冷雨映於其上,四下的火勢漸去,東堂縞素的那層胳也隨之黯淡下來,慢慢露出本來該有的淒涼悲哀面目:
茫茫大塊,悠悠高旻,窅窅我行,蕭蕭墓門。
廓兮已滅,慨焉已遐,他亦本該就此安息,不封不樹。
日月已過,就連老師都已離去,成去非心頭想到這忽僵僵一痛,不覺按了按腰間寶劍,翻身下馬,冷冷望著眼前,道:
“去之,讓路昱開門。”
東堂的門吱吱呀呀猶如上了歲數的老人,步履蹣跚著,便在這頗顯沉悶的開門聲中,東堂內每人心口皆在狂跳,刷刷將目光投向了入口處:
一抹挺拔身影終出現在眾人眼前,驃騎將軍成去非出乎意料又在情理之中地拾級而上,群臣一時雙目如盲,似是不能信又不得不信地望著那英姿神秀的年輕人如何在一眾將士的簇擁之下,堂皇入殿,而百官也終於此刻方遮袖拭了拭不知是因悶熱還是驚懼而出了一額頭的冷汗。
此番情形實算得上可笑而荒唐:發喪哀悼的事主,國朝的重臣,竟毫髮無損地得立於天子百官眼前,而天子百官只能一併沉默,這心照不宣的沉默好似一塊毛氈吸去了他們所有的聲音,唯眼神可動,唯意念可動。
成去非望了望已鳥入樊籠的罪人,嘴角微微一翹,雙瞳深處有著如針般鋒利的光,直刺到顧曙面上,顧曙也只是靜靜地回望著他,兩人臉上皆無甚表情,目光碰撞剎那過後,成去非方走向坐上天子,同幾載前鐘山一事相異處在於,他今日不再解劍,任由腰間“鏘鏘”作響,一下下叩在在場每一人心頭之上。
只是他的神情仍維繫著臣子的本分,毫無逾矩之色,頓首道:“還請今上恕臣詐死之罪,臣乃不得已為之,只因臣此前探明有人早欲謀大逆,是故臣不得不有今日之行,今上想必也看到了,”他略作停頓,一雙清冷眼目垂於天子眼前,“確是有人竟敢私調禁軍,外通藩鎮,趁亂舉事,口中言清君側,臣實不知這些人是要清君側,還是,”成去非抬眸,慢條斯理道,“欲要清君?好在事態已控,今上不必憂心過度。”
英奴一陣暈眩,避開他那目光,默然半晌方道:“朕,朕知道了,既然成卿安然無恙,又探得實情,此事該如何審辦,你同有司看著弄罷。”天子猶自心悸,不能回神,勉強表態後,椅起身,成去非見狀略作傾身一把扶穩了他,英奴又是一驚,只覺他那手實在硬實有力,下意識拒了拒,擺手道:“朕今日實在是累了,想歇一歇,成卿,成卿看著辦吧。”
天子幾乎以倉促之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