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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曙瞥了瞥虞仲素; 見他並未做聲; 心底嗤笑兩聲; 復又正色望向天子:“臣說的正是驃騎將軍成去非。”
風浪終於此刻盡數爆發——
百官一時僵住,唯獨顧曙從容自袖管中取出幾封書函來,上前兩步先交由近侍:“煩請轉呈今上。”那近侍亦是呆住,回神捧了過來慌慌送至天子面前。
“臣所呈正是驃騎將軍同幷州往來書函,因兩處來往信件繁多,臣只取要緊幾件恭資今上詳參,”言罷依然一副目中無人模樣,誰人也未曾再多去瞧上一眼,接言道,“臣參劾驃騎將軍成去非四大罪。勾結邊將,妄圖大寶,是為其一;挾勢作威,欺君擅權,是為其二;倚恃身份,紊亂國政,是為其三;聚貨養奸,擅自生殺,是為其四;”他忽掉頭,目光直逼劉野彘成去遠兩人,“今上,罪臣的同黨盡在於此,鎮北將軍劉野彘、徵西將軍成去遠,臣懇請今上此刻便緝拿亂臣!容臣等來清君側!”
群臣方自期期艾艾茫然無措,天子方自拿捏忖度舉棋不定,東堂殿外清晰的腳步聲卻漸次逼近,眾人陡然醒悟,一場宮闈殺戮已迫在眉睫,天子僵坐在御座上,猶自愣怔間,禁軍已破門而入,為首的看著卻面生,天子猶自震驚,顫聲問道:
“爾等……”
這禁軍統領按劍隨即高聲道:“今上還在猶豫什麼?!”言畢並不給天子思想的間隙,轉臉朝身後烏壓壓一眾人怒喝道:
“亂臣賊子就在眼前,天人皆可誅之!”
天子壓住心底激盪,望向已慌亂如斯的群臣,望向已赫然拔劍的禁軍,忽明白一切,忽醒悟一切,只因這一切早於暗中籌劃,此刻坐上的他,不過是他們的絕好口實,僅此而已。
底下的虞歸塵卻定定看著顧曙,又看了看蓄勢待發的禁軍,勃然震怒道:
“你們這是逼著今上也交一份投名狀?好壯的膽子!”
顧曙微微一笑否認道:“大尚書,罪證俱全,我等不過兵諫,為清君側,”他微微側眸,“大司徒意下如何?”
虞仲素猶如巨浪中一塊青石,無論四處風浪如何飆急,都無礙他巋然不動,此刻也不過略略頷首道:
“先緝拿不為過,倘真有誤會,聖主自會主持公道。”
“請今上勿要憂心,臣等早料到今日之事,既是清君側,荊州願為天子效犬馬之勞!”荊州前來弔喪者姜弘忽跨出兩步,百官更是錯愕至難以形容的田地,這方堪堪醒悟:無論禁軍,亦或是荊州,皆在計劃之內,今日的東堂,必無攘避之理。百官也只能同天子一道沉默,因他們也早看出,沉默許便可免於禍降己身,今日眾矢之的,不過在於驃騎將軍的親朋故舊——
政變總要有人來流血的。
“僕射你原早有……”臺閣尚書郎李濤憤慨出列,一語未了,利刃已赫然刺透他整個人,鮮血噴湧如花雨,兩側侍立的朝臣喪服頃刻被濺染成暈,顧曙漠漠看了一眼昔日同僚屍身,衝禁軍那統領冷冷一笑:
“你們還在等什麼,等亂臣的援軍嗎?”
百官因尚書郎李濤的迅疾遭戮,瞬間噤若寒蟬,唯獨大尚書仍是不懼神色,一把拉扯住欲要分辯的中丞沈復,那邊成去遠終啟口道:
“看來僕射今日勢必要取我等性命了,我等毫無申冤機會。”
他一身喪服,未攜兵器,同劉野彘一樣,於他人眼中正是刀俎之下的魚肉,任人宰割耳。而天子上朝的甬道兩側帷幕忽飄動起來,在眾人毫無反應之際,成去遠劉野彘兩人已同時朝甬道退去,這邊顧曙不禁怒道:
“還不速去圍堵!亂臣要逃!”
“僕射不要慌!東堂裡外早已封死,他們逃不掉的!”
不料成劉二人卻並非急於逃遁,只將那數十餘勇夫引出,兩人各持器械重新出現在眾人眼前時,顧曙一陣驚怒,身子一晃,忽咬牙冷笑:
“今上可看見了,他們不是謀反是什麼?成去遠,劉野彘,你二人還有何冤情要申?!”
天子亦驚怖不止,如夢方醒,直指成劉幾人,聲嘶力竭道:“快!快!殺了他們!殺了他們!”
東堂迴盪起天子的句句詔令,劉野彘一振胳膊,未拔長劍,而是持面單刀,獰笑看了一眼禁軍,清叱一聲就此躍起,手中雪光亂舞,率先衝入禁軍,一時間群臣抱頭竄鼠各自躲閃,東堂彈丸之地,轉瞬化為廝殺的修羅場,不知何人驚呼一句“保護今上!”話音隨即淹沒於兵刃相撞人聲哀嚎之中。
劉野彘一行人終究鍛鍊於風霜邊關,雖以少對多,卻殺得暢快淋漓,一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