絢爛冬季提示您:看後求收藏(奇妙書庫www.qmshu.tw),接著再看更方便。
,近幾年內,不宜再妄動干戈,可邊疆虜禍也只是肅清一時,還得錢糧好好供養著,不可輕視,我朝既非漢武強盛,便需精打細算過日子,江左的田賦徭役因這幾年的天災**,又兼併州一戰,臨時是不能再增派了。”晚照透過窗子灑落進來,如流丹吐火,成去非抬首朝外觀望一眼,復又垂眸飲了飲茶,“日薄西山,這一日又要過去了,日月逝矣,歲不我與,子熾,我如今一事無成,便是再見恩師,也無顏以對。”
吳冷西聽他這半日說的如此繁冗,臨末了忽轉了話鋒,竟不知如何安慰。身處廟堂之高的這人,所憂所慮,吳冷西不是不清楚,這其間的步履維艱亦十分清楚,正因如此相熟,是故他無話可慰。
正如是想,成去非起頭的那幾句,忽重新掠過心間,遂道:“下官雖不懂軍政大計,可也曾想過,國朝倘想增加府庫之收,無外乎開源節流兩項,由此,方可富國強兵。”
“此理,非知之艱,行之唯艱,國朝的兩大頭,不過商稅同田賦,眼下商稅略略提了些,我忖度有時,也只能如此,商賈倘是被逼急了,到頭來,哄抬物價,依然是從百姓身上出,我不想看到如此局面,”成去非道,“土斷的事情,不溫不火,就是陽奉陰違,也不難想象。”說到此,忽又想到史青,史青雖因治水開渠有所升遷,可也不過是隔靴搔癢罷了,成去非頓了頓,“如何開源節流,還需八方人才獻策獻計,眼下,有一事,則需要你著手去辦。”
既點到正題,吳冷西放下茶盞,回道:“可是跟沙門有關?”
成去非抬首看他一眼,點頭道:“正是,我尚未上摺子,該如何查,你清楚,你查清楚了,我方好上奏,無關大局的,譬如侵佔良田,隱匿人口,這些天下皆知,是在其次,你這一回,勢必往要緊的地方查。”
如此輕敲緩擊的一番話,吳冷西先是不解:“師哥說的這兩樣,倘是上達天聽,天子會不以為意?寺院佔了良田無數,又有百姓為逃賦役,委身於寺,這少的不是府庫的錢糧?不正是天家的忌諱?”
說罷思及後者,一時有些愀然,百姓緣何逃避賦役?寺院又緣何無須繳納賦稅?這一切,依舊源自天家,源自中樞,源自世家,吳冷西只好問道,“師哥的用意,是在於說服今上?”
成去非略一點頭,道:“以上兩點,不足以為意,是故要從他處著眼,佛事盛隆,其後有天家,有世家,有百姓,不可貿然。”說罷回想起東林寺所見,遂安排道,“京畿這方圓百里內,最出名不過三大寺,永寧寺,開善寺,東林寺,就查這三處,至於以何名目,你自己看著辦。”
吳冷西默然有頃,道:“下官知道了。”
“法外之地,不得不治。”成去非冷冷道,又把今日所見“聖水”那一烏烏泱泱的鬧劇說與吳冷西聽了,“你想法子把這事解決,不能硬來,倘直截了當告訴百姓,是不會信的,需用巧法,”成去非遂一笑,“古有西門豹治河神一事,就看今朝是否有吳冷西堵聖水了。”吳冷西笑道,“大人既給下官指明瞭路,下官雖不聰慧,不過鈍學累功,大約也能摸出一二方法來。”
兩人言談間,不覺數個時辰下去,且已到了用飯的當口,吳冷西卻推辭不肯,成去非知他是同穆涯師哥相處更慣,雖於自己,情份亦厚,遂也不多做挽留,只親自將他送至府前,那邊小廝早把吳冷西的毛驢餵飽了草料給牽了過來,吳冷西前腳方走,卻見趙器正從外歸來。
“大公子,小人剛佈置下去,不過,”趙器行至他眼前道,話未完,下意識朝附近掃了兩眼,成去非看著他道,“自己家中,反倒成賊,到橘園來吧。”
趙器乾笑兩聲,隨他到了橘園月洞門前,因覺離樵風園遠了,四下又無人,遂續上方才話音:“今日殿下歸家後,便給開善寺下了賞賜,有田園百頃,淨人百房,車五十輛,絹布一千匹。”
成去非本往前踱著碎步,忽折身轉臉問道:“她哪來如此多東西如此些人頭可賞?便是先帝賜的嫁妝,也不夠她這些年這般揮霍。”趙器為難道,“小人還不曾真正深入去查,只是得了今日的訊息,先報與您聽,小人會盡快弄清相關事宜。”
話音剛落,月門內鳳尾隨風颯颯一動,似是閃出一人影來,成去非十分警覺,厲聲喝道:“何人在此?出來!”
話說間藉著依稀的燈光,已辨出是琬寧,便跟趙器打了個手勢,趙器就此退下。
“有事找我?”他的語氣不覺冷硬幾分,琬寧本因好不易給他做出一雙新履,親自送來,他人卻不在,婢子言他去送客,琬寧只想很快便能回來,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