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登時連聲音都難能再發出,只剩張扭曲猙獰的臉面。
成去非側眸看向鄭重:“此為何刑?”鄭重道:“回大人,這是腦箍。”
血腥之氣再次加重,諸人大都習以為常,酷刑不在於摧毀肉體,更在於意志,成去非靜靜看著罪人的神情,面上並無一絲波瀾,唯獨鮮血,是熟稔的,他想起幷州的那些日子,遠比眼前簡單痛快,那麼,換言之,他同將士們在邊關廝殺流血時,那輪清而冷的月,在照著白骨累累時,便也可能照著江左無數見不得人的角落中所發生的種種見不得人的骯髒。
他絕不會再縱容。
某些血不可白白犧牲,某些血,卻定要用來洗刷罪孽的。
“大人,昏死過去了。”衙役上前蹲身檢視回道,得了吳冷西一個眼神,便有人端來了盆冰水,兜頭澆下,地上的神秀果真動了動身子,血水被稀釋,然而更為強烈的痛感,錐子一般從裡透到外,讓他清明得生不如死。
吳冷西終拈起殿下的那方帕子,起身前同成去非私語幾句,方對衙役道:“先用到這裡。”幾人清楚吳冷西的意思,紛紛退下,吳冷西這才踱步至罪人眼前,俯下身子,輕聲道:
“殿下開恩賞你如此貴重之物,你卻極盡下流之能事,褻瀆殿下名聲,或者,”吳冷西眨了眨眼,“你已妄為到膽敢犯下刁=奸大罪?”
神秀渾身早脫光力氣,一直恍惚,此刻竟不知哪來的精神,一字一字道:“大人這麼想知道,去審殿下,只怕殿下還是覺得小僧遠勝那烏衣巷的……”一語未完,吳冷西抽手便是一掌,直震得他虎口亂跳,麻了半邊。
這一耳光又響又重,聽得鄭重且跟著一抖,不知發生了什麼,下意識偷偷看了成去非一眼,成去非並無異樣,任何情緒在他面上皆尋不到端倪。底下吳冷西已直起身來,道:
“你的文墨,便是鐵證如山,不要以為你不承認,國朝的律法就拿你無法。”
神秀口中盡是溫熱甜腥的稠血,他用力吐出一口血沫連帶著兩顆打掉的牙齒,痴痴衝吳冷西笑道:“大人為何一定要那些貴室女顏面掃地?還有殿下,是誰在毀殿下清譽呢?”
“都記下來。”副座上的成去非忽吩咐鄭重道,鄭重早聽入“殿下”二字,心頭亂跳,十分猶豫,迎上成去非那雙眼,便低頭很快如實記上了。
吳冷西挑了挑眉毛,半日裡一語不發,回首望了一眼成去非,心底是說不出的憤恨,他死死攥緊了拳,卻終究鬆弛下來,仍換上慣常的清淡表情,往外走了兩步:“把罪人叉下去,想法子不要讓他咬舌了。”
進得幾人,匆忙把神秀拖了出去。地面上的汙跡亦被清理得一乾二淨,鄭重見狀,擱筆道:“下官也先告退。”吳冷西點點頭,“隔日再審。”
直到一室之內,獨剩他倆人,吳冷西才道:“大人,此人有意語焉不詳,勢在挑釁,下官前日去查探一番,這人在開善寺極得大和尚看重,向來自得於筆墨聰明,平日行事,狂妄無人,得罪不少比丘,是故這一回,有賴於他人告發,他恰巧那幾日又不在寺中,物證方取的全,不過,正因此人倨傲,也才得以存留這些炫耀贓物。”
“敗壞風氣這些事我不想再聽,直入主題吧。”成去非道,吳冷西一頓,“下官要說的已是主題,鄭重所檢東林寺,亦有類似壞事,下官以為,此類事件,並不亞於寺廟侵吞民田,私匿人口,高價收利種種,如此敗壞,需嚴懲不貸。”
“你到底如何看這事?”成去非皺眉截住他的滔滔不絕,“你知道我說的什麼。”
氣氛便一下僵持,吳冷西自知躲不過,道:“殿下既說清帕子一事,下官想殿下還是磊落的,淫僧禍害,殿下的無心,被神秀有心發揮而已。”話雖如此,吳冷西一顆心直跳,他自己也是糊塗的,一切似真似幻,而無論真假,殿下同神秀扯上干係,總歸是莫大的醜聞。
“下官會再審,屆時大人不必再來,交給下官吧。”吳冷西補描道,成去非頷首,道:“子熾,你是怕我難堪,此事我是痛恨,但殿下倘真是止步於男女丑事,我倒並無太大擔憂。我真正擔憂的是,她將是障礙,不得不除,這件事你再查就好,除此,更要查一查,她哪來如許多錢財賞賜寺廟,聽聞大和尚們對她吹捧尤甚,世家們亦如此,皆言她大有慧根,雖然我是半點也未看出,既貪財且自視甚高,無藥可救,同那些人無二樣,不怪他們要誇她,”他冷笑,一想到此點,那份美麗,便跟著折損去半,“於今,最要緊的是,東林寺那批兵器的來歷,勢必弄清楚,這場風波,已起勢,不只是男女那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