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彼岸
自幼開始,我都很想知道死後會看到甚麼?遇到甚麼?當然,因為我並不信死亡是絕對的終結,才有這種渴求和慾望。
所以我特別留心醫學上所說的“假死經驗”,亦即是在醫學上證實死亡後,又再活過來的人訴說他們的經驗。
有些人會說他們在一條很長的封閉廊道中奔走,又有人說他們看到了刺目的強光,退目後便醒轉過來。
這似乎是根合理的想像,生命正像一條長廊,長廊外的地方,生命盡頭以外的世界,當是死後的天地。可惜他們還未跨過那個極限,便退了回來,或者只有這樣,才能死而復生。
也有人說他們到了一個有如夢境的世界,見到了死去的至親好友,就如他們根本沒有死去一樣,就像發了一場夢。
這類經驗,並不能帶給我們任何驚喜,因為並沒有超越我們的經驗,不能增添任何幻想,充其量只是一個奇怪的夢。
曾識過教會學校,接觸到教徒血淚史的書籍,說及被屠殺的教徒,死前看到天使來接領他們到天國去。
無獨有偶,我亦曾從報章讀到死而復生的一位新界老婦的描述,那是十多年前的事了,據她說是有牛頭馬面拿著鎖鏈來摘她。
於是我生出一個疑問,不同的人,會因不同的文化背景,看到不同的死後世界。
由生至死之間,是否有一個過渡的時期,而這時期所發生的事,正是由我們生前的信念形成。那即是說,假設你相信死後有天使,會有天使來迎接;假設你相信的是牛頭馬面,便有牛頭馬面來鎖走你;假設你相信死後會經過一條死亡通道,你將會在那長廊上奔跑。
我有一位繪畫的朋友,在動手術期間,心臟停止了跳動一段短時間。事後他說發了一個奇怪的夢,夢中和死去的母親同去坐船,他母親上船後,他忽然拒絕登船,於是醒轉過來,發現自己躺在醫院床上。
他回來了,只不知彼岸是何光景?
生死之外
人一出生就是截頭截腳的格局,生從何來,死往何去,還未想得清楚,早兩腳一伸,就此了事。
所以釋迦想了一大輪,想通想透,提出超脫生死的法門,在人滅前他訓示徒眾道:“生死之間極可畏也,予等精進勵行,以出生死之外。”
孔老夫子現實了一點,首先顧住眼前的事物,提出從容中道,兩頭不靠,“不知生,焉知死。”索性來個闊佬懶理。
其實大多數宗教,都把理想放在死後的世界,希望在那裡得到最圓滿的解決,可是問題在於那只是一種信念的開墾,缺乏客觀實證的支援,有時連哲學性或理性的滿足,亦不能給予想在其中尋求歸宿的人。
道家便特別一點,他追求的不是死而是生。整個道家的金仙大法,首先是要打通任督二脈,回覆在母體內脂兒透過臍帶吸收先天養分的狀態,所謂返本歸元,由後天囚復先天,直至結下仙胎,最後白日飛昇。
所以無論生或死,所有宗教都將希望放在生前或死後,利用這有限的一生,作為進入永恆的踏腳石,成怫成仙成聖。
生死之間是否真的如此可畏,那又難說得很。或者生命只是一個奇異的遊戲,當然,每個遊戲也有一定的規則,否則不玩也罷,而生命這遊戲最重要的一條黃金定律,就是我們被剝奪了知道“生死之外”的權利,於是我等凡人戰戰兢兢,一是做縮頭烏龜,一是精進勵行,以出其外。
更令人驚怖的是命運存在的可能性,那更令我們的無力感大大增強。希望生命只是一個劇本,而這劇本的編寫人正是我們自己每一個人,戲一上演,生命開鑼,我們全面投入,忘情地飾演早先為自己定下的角式,忠好賢愚、帝王將相,到死亡來臨,劇終人散,想起以前種種,笑得腰也直不起來,假如那時我們還有腰的話。
“生”或者是一個夢的死去,而“死”卻是另一個夢的醒轉。
一場大夢
存在主義者這樣去比喻生命。
他們說生命就像你在一個完全陌生的國度裡,半夜裡驚醒過來,發覺手腳都遭人綁個結實,茫然不知身在何處,也不知自己是誰,要到哪裡去。
生命確有一種夢幻般的特質,有些時候我們會捫心自問,究竟現在是否在作善夢。
莊子夢到自己變成了蝴蝶,醒來問自己:究竟是我夢到了蝴蝶,還是蝴蝶夢到了我。
莊周曉夢迷蝴蝶,正說明了人生若夢的奇怪感覺。
玄學大師高捷夫道:“每一個人都不知自己在做甚麼,他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