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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連連點頭,李叔接著道:“可這塊墨另有玄機。說是這位夫人因為思念太過,終於香消玉殞,她的精魄化入了墨裡,成了一塊神奇的‘胭脂墨’。我剛才聽他述說,就猜是那塊傳說中的‘胭脂墨’。據說它必須用女人的淚水才能磨化,一試,還真不假。看來不是江湖傳聞,而是確有其事的。也許是天意吧,他們夫妻終於可以團聚了。”
“黃丫的眼淚,原來是這墨必須用女子的淚水才可以研磨。難怪那位鄭先生的妻子用水化不開。叔,什麼是夫妻團聚?”
“這說來話長,就是這臺硯。”李叔看著櫃檯上的硯道。
“怎麼?這不是普通的硯嗎?我看也沒什麼特別啊,最多就是年代久些吧。”我說。
李叔喝了口茶:“我給你說個故事吧。前朝有位大將軍,帶兵打仗屢戰屢勝。皇帝野心膨脹,要他帶兵攻打西域一個以尚武聞名的部落。天子之令,將軍無力違抗,只得出擊,而將軍夫人則在家中日夜翹首等待,聽聞前線戰事不好,便日日以淚洗面。夫人每日都用這錠墨,書寫承載她所有希冀與思念的家書,但都沒有回應。一日,她正在書房寫家書,不想一位士兵突然帶回訊息,大戰勝了,將軍卻客死他鄉,帶回的只有一塊硯石,說是將軍死時手中一直緊握著。夫人哀傷過度病倒,卻總覺得丈夫仍在她身邊,她請人將那塊硯石製成了硯臺,日日拿著那塊硯臺,睹物思人,竟哭瞎了雙眼,最後傷心過度而死。”
“那這個硯臺是將軍的魂魄所化?那夫人的精魄也住在這墨中了?”
李叔隔了半晌,道:“方才那鄭先生的妻子,應該便是被這墨中所含的怨氣所傷。而家中半夜的啼哭聲,也該是那位閨怨夫人在抽泣。”我愣了一下,驚道:“那您還用那墨研磨的墨水給那妻子喝,不就會害死她了?!”李叔一臉孺子不可教也的樣子,道:“我用這個硯臺磨那錠墨,他們夫妻又在一起了,怨氣都散了,將軍的陰魂自然會保護那鄭家夫人,何況胡開文的墨本就有涼血的功效。”
“那您又怎麼得來這麼一個寶貝硯臺?”李叔站起來,邊往裡屋走,邊擺手道:“這又是另一個故事了。”
半個月之後,那位鄭先生親自把墨送過來,說:“我妻子喝下那墨汁很快就好了,實在神奇!多謝大師!”他拿了很多錢要重謝李叔,李叔只淡淡地說:“錢你收起來,把墨留下就行了。”
“那當然!只是,大師,近幾天這墨晚上吵得更厲害,我看定是不祥之物,還是毀了吧?”鄭家那男子一臉惶恐。“這就不勞你費心了。”李叔似乎不想解釋。
那人走後,李叔將墨與硯臺放在一起,我卻從未聽到半夜啼哭之聲,倒是地下室從此多了一股淡淡的胭脂香。
狐嫁
文/陰陽眼
老城古玩店林立,我跟古雅軒的老闆老谷頭兒的交情最好,有時候他會讓我幫忙看會兒店,自己跑出去買點肉來和我抿兩盅,順便侃侃奇聞逸事。
有次老頭兒告訴我說他得了一本宋代古書,我去他的店裡就捧著古書一點點地賞玩,老頭說:“你慢慢看啊,我去買點肉,晚上陪我喝酒。”說完就出門了。
我只顧埋頭看那本書,也不知道過了多久,突然有個聲音問:“這個怎麼賣?”
我一抬頭,發現屋子裡多了一個小夥子。見我看他,遂指著架子上的一對瓶子問。
我剛想說自己不是老闆,只是替人看店,那青年卻說:“便宜點兒,三十萬一對賣給我吧!”我心裡一動,仔細看了看這對瓶子。只是一對普通的明代梅瓶,而且是民窯製作,又非大師款印,按照我熟知的市場價,頂多也就是五六萬一對,要不了三十萬的價格。
我心中一陣狂喜,心想:他這麼急著要,肯定還不止這個價格,說不定這是什麼好東西呢。“你是識貨的,三十萬可是撿便宜了啊!”我拉長了語氣。
那青年追問道:“那您要多少錢才出手?”
我看著青年的臉,心裡暗自揣摩著應該要多少錢才不至於把他嚇跑了,剛要報價,就聽見一個聲音從外面傳來:“此瓶不賣!”
正主兒回來了,我心裡一緊,暗道:“壞了,說不定賣錯人家的真傢伙了。”
哪知老頭兒的下一句話就把我給打蒙了,他說:“此瓶不賣,只送。”
說罷,隨手扯過兩片紅紙貼在瓶身上,然後一手拎一隻遞到那個青年面前:“送給你了。”
說來也奇怪,那青年看著眼前這對瓶子活像見了鬼似的,身子直往後縮。他認真地看了一眼老谷頭兒,扭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