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網找工作提示您:看後求收藏(奇妙書庫www.qmshu.tw),接著再看更方便。
車會合,前方大戰在即,這批軍火不容有誤。
李子衡眼前閃過一張白皙精緻的小臉,雙眼微斂時,睫毛像把小扇子,能扇出空氣的流動和他心底的撼動。這張臉時常冷若冰霜寒如冬雪,但在他說會向她提親時,也會閃過一絲羞澀的紅暈,真的是白裡透紅美玉無瑕。
走到十字路口,李子衡從兜裡掏出一個銀質煙盒,抽出一根菸來,拿打火機點燃,深吸了兩口,放在朝向柳溝河方向的路崖上,低聲說道:“別急,等打完了這一仗,委任狀和軍餉我會燒給你,風風光光地娶你過門,照樣給你當壓寨姑爺。”
蘇三起解
文/張佳竹
蘇姍年紀不大,在清吟小班中卻有好幾年時間了。“清吟小班”不是清唱什麼曲子的班子,而是一種“半掩門”的娼館。賃一個場所,在案上點一爐檀香屑,氤氳的迷醉中,高跟鞋踩著年少的歲月,一步一個窟窿,媽媽在大門口挑起兩個紅燈籠,擺出迎來送往的笑容,一個清吟小班就成立了。
那時候北上淘金的南方姑娘,不管是哪裡出來的,都自稱是蘇州人,因為那時候蘇幫的勢力很大,幾乎壟斷了北方的青樓這一行當。但蘇姍和她們不一樣,她真的是蘇州人,家裡原本養著幾隻魚鷹,供著一家人的吃食,娘在沁青的河水邊漿洗著永遠洗不完的衣物,阿爹撐著船,從來都是一臉的憨笑。後來,這一臉的憨笑就留在童年裡,十三歲那年,他死了。不知道是什麼病,據說是肺不好了。
娘是個女人家,沒什麼本事養活她,就把她賣給一個過路的女人,給自己收拾了一份嫁妝,又嫁人去了。她就給這個過路的女人做了養女,她不管那女人叫娘,叫媽媽。媽媽自己也是清吟小班裡出來的,後來年紀大了,就下江南來買幾個姑娘獨立門戶。她跟著媽媽來了北方開清吟小班,十六歲那年被人“梳籠”過了,就正式拜了管仲做祖師爺,和小姐妹一起,做了家裡的頂樑柱。
家裡的小姐妹也都是被爹孃賣給媽媽的,她們那時候小,三個人好得睡一張床上,半夜睡不著的時候,看見有月亮從窗外經過,就說起了這事,大姐輕聲問二妹、三妹:“家裡的爹孃把你們賣給媽媽,心裡怨過他們嗎?”
二姐是個潑辣性子,蛾眉一豎,就甕聲說道:“怨!怎麼不怨!誰不知道這是個火坑,就一腳把我踹下來了。我怨死他們了。”
三妹蘇姍就接一句:“媽媽待我們不差啊,我聽說別人家的姑娘,不是打就是罵。”
大姐接過話頭問她:“那你呢,你怨過你娘嗎?”
蘇姍瞪大了眼睛,一派天真:“爹死娘嫁人,各人顧各人!有什麼好怨的?”說得大姐、二姐都啞然無聲,轉天說起的時候,就說她這人沒心沒肺的。
沒心沒肺有沒心沒肺的好處。那時候的清吟小班可不止是娼館的性質,很多有頭有臉的人談個什麼事都喜歡上這兒來,一來容易交心,二來有姑娘們插科打諢,容易把氣氛說活絡了,所以清吟小班還是交際的場合,姑娘們多少也有交際花的性質,出條子去的地方也都是高檔的茶樓戲館。
交際花有交際花的手段,八面玲瓏滴水不漏四處討好,可是看多了就覺得假,像蘇姍這樣沒心沒肺的,這時候就顯出不同來了,客人們都笑她缺心眼,就不知道愁字怎麼寫的。她還不服氣,嚷嚷道:“誰不知道愁字怎麼寫了?愁是離人心上秋唄!”說得大家大笑。
那時候家裡的人氣就屬她最旺,她也有拿手活:清唱《蘇三起解》。這原本是極悽慘的唱段,不管誰唱起來都是斷人肝腸,可是她不一樣,誰來了都要聽她拉開嗓子唱:“蘇三離了洪洞縣,將身來在大街前,未曾開言我心好慘,過往的君子聽我言……”唱出來只聽見兩塊青玉碰撞的聲音,清脆而甜。
後來顧曉前也喜歡聽她唱《蘇三起解》,他說她唱的這段:“六月天像吃了酸梅湯,冰鎮的,解渴。”蘇姍就滿心歡喜,她那時候可真愛顧曉前。
顧曉前是行伍出身的,跟著吳大帥南來北往,既打過南方的總理,也打過北方的執政,她聽得稀裡糊塗,瞪大了眼睛問他:“那你到底是哪一國的?”問得顧曉前哈哈大笑,她也撇撇嘴,反正這些打仗的事她也不明白,就不去說它吧。
顧曉前第一次來清吟小班的時候,是被朋友們帶著來的,那時候他因為什麼原因被解職了,所以從軍中來到此地,想四下活動一下再回軍中去,他的朋友就帶著他來清吟小班應酬,但是他的運氣不好,第一次來就見了鬼。
那天是四個人打麻將,清吟小班裡備了瓜子、陳皮和香菸,姑娘們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