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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案子的原委是這樣的:
王桂生已在火車站上將徐志高捉住。志高自知秘謀敗露了,便一口承認。據說他因著幹投機失敗,私下挪用了行款,虧累得很大,一時沒法子彌補,便打算溜之乎也。他預先寫信給他的妻子政芳,約定秘密會一次,再往北平去設法。誰知他到家後沒有半個鐘頭,忽聽見外面呼嘯的怪聲響。他不禁膽寒起來,走到陽臺上去一看,果然看見車子上有一個少年男子,一見他,趕緊叫車伕避開去。同時他又在陽臺上發現一隻可疑的男鞋。他問他的妻子。伊回答不知道。他在驚慌之中,理智不清楚,以為他的妻子有了外遇,此刻知道他秘密回家,也許已跟情夫暗通訊息,使他陷進圈套。他慌了,為著顧全他自己的安全,就悄悄地拿出他身上的一把大型便用刀,出不意將政芳殺死。他搬好了屍首,開箱子取了首飾,又將他的一封約會快信撿出來燒掉了,才脫身逃走。
幕障揭露了,我好像從厚霧中鑽出來,看見了明朗的晴空。那一隻若有若無關係的鞋子,終於做了這案子的主要關鍵。我覺得這惡少的無賴行為是不能輕恕的。全案的情節絲絲都入了扣,可是霍桑忽又抱憾似地補一句。
他說:“我鑄成了一個錯。那封快信是前天到的,死者為妥密計,理應馬上燒燬它,那末那紙灰就不會留存到今天。我假定死者自己燒燬這封信,委實太粗心。”
王桂生說:“霍先生,你的料想都中了,誰也反不上作。這一點小錯誤在實際上毫無出進,你用不著抱憾。”
我嘆息地說:“真想不到!這兇案的主因竟會這樣無意識!現在看,死者是一個有貞操的女子,可惜被那錢臭昏迷了心的丈夫錯殺了!霍桑,這一件罪案,你想應得怎樣辦?”
霍桑也嘆口氣。“是,很可惜!這婦人委實死得太可憐、若要論罪,我想除了這陷溺在投機惡潮中的不情不義的丈夫以外,那無賴少年孫義山也應得重重地懲戒一下。這法律問題,桂生死總會注意到罷。”
王桂生立起來,點點頭。“是的,霍先生,你放心,提公訴的時候,我們決不會便宜他。夜深了,天也冷起來了,早些安歇罷。這件事勞兩位的神,過一天般廳長一定要來道謝呢。”
珠項圈
一可疑的足音
是的,當偵探的人,危險是工作上當然的報酬。驚疑和恐怖,更可算是家常便飯。我自從和霍桑合作以來,所經歷的驚變危險,正不知多多少少。譬如我在“黑地牢”一案中,我曾親身被綁,後來又不幸中了一槍,在當時我固然感受到一時的緊張,但事過境遷,便也淡然忘懷。這就因偵探的生活,本來和驚險為綠,種瓜得瓜,自然也無所怨懟。可是我這一次的奇怪的經歷,卻是一個例外,此刻我執筆記述,還覺得牙癢癢的,餘怒未消。
當我從我的岳家高家裡出來的時候,精神上真感到十分愉快,再也想不到就在這十分鐘內。我會遭遇到這一種可怪可恨而又使人無所措施的經歷。
這一天是我岳母的六十誕辰,在理我的妻子佩芹本應一塊兒去祝壽,偏偏不巧,佩芹傷了風發起熱來,躺在床上不能出門,我只得一個人去祝壽。這晚上賀客盈門,黃河路上汽車包車排列得水洩不通。我尋思我岳母的壽辰,如果移早在兩三年前,也許不會得如此熱鬧,原來佩芹的哥哥佩賢,自從德國陸軍大學畢業以後,便回國來參加革命工作。因著在戰事上努力的結果,擢升旅長之職。因此,這天的賀客之中,軍政兩界的長官,竟佔了大半。但是這壽筵席上,最引人注目而受人讚美的,並不是少年得意的佩賢,卻是那佩賢最小的妹妹佩芬。伊今年已十九歲了,正在江蘇大學一年級裡。伊的年齡雖已算不得怎樣小,但那種天真的稚氣,卻還沒有脫盡。伊的面貌也不在我的佩芹之下,白馥馥的面頰,不施胭脂,天然紅潤。一雙剪波的慧目,嫵媚中含著天真的活潑。這晚上,伊穿的一件淺紫色軟綢的袒領西服,那紫綢四緣,還繡著許多細散的白色花,乃是國華織綢廠裡的最新出品。足上一雙銀色的舞鞋,也是國產的上品。伊的玉琢似的雙臂和粉頸,完全露著,襯著那一條寶光燦爛的珍珠項圈,越顯得華豔不凡。那晚上的女賓,固然一大半是珠圍翠繞,月眸皓齒,都有著動人的丰姿,可是誰也比不上佩芬的秀韻出塵。
伊既是眾賓們的視線的鵠的,卻偏偏廝纏我。一回兒強我作舞,一會兒又摭拾了幾句莎士比亞戲曲裡的難句,呶呶地叫我解釋。在伊原是天真爛漫,毫無顧忌,但在我的地位說來,為避免一般人的誤解起見,卻不能不矜持些兒。可是那時我也沒法脫身,因此我反覺得有些窘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