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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陸健笙跟你內侄女有什麼樣的關係?”
一層羞窘的神色,又在這老人的臉上顯現了。他倒還像是個舊式文人的典型,至少還懂得羞恥。因為霍桑這一個問句,對於舊式頭腦的親長,的確有些難於回答。他遲疑了一回,才吞吞吐吐地說話。
“這個這個我很難說。他們在名義上算不得什麼總算是朋友。”
霍桑只微微點點頭,唇角上卻露出一絲微笑。這一笑分明又加深了那老先生的窘態。老人又向著他的已死的內侄女瞧瞧,搖搖頭嘆氣。
他又說:“霍先生,你總也知道,這樣的朋友,並不在我們數幹年來尊重的五倫之內的。我是極端不贊成的。可是麗蘭年紀大了,究竟不是我的親生女兒,我那裡管得住伊?”
霍桑微微嘆一口氣,作安慰聲道:“那當然不能怪你。其實在這上海地方,像這種方式的所謂朋友,早已普遍地被認作五倫之外的第六倫!”
李芝範連連晃幾晃頭嘆道:“唉,‘放僻邪侈,無不為己!’……上海真是個萬惡的地方!不過在我陳腐的腦筋看來,這樣的朋友,說出口來總有些慚愧。”
霍桑向他瞟了一眼,點頭道:“李先生,你真是個端謹的君子人。……除了這陸健笙以外,可還有別的‘朋友’供給伊?”
“這個我不仔細。不過伊的朋友的確不少。”
“那末,伊是不是還有另外的收入,你也不知道罷?”
“我不知道。我難得到這裡來,現在跟伊也很客氣,關於伊的行徑,當然不便仔細查問伊。”
“不錯,那末伊的許多朋友裡面,你所知道的有幾個?”
李芝範又遲疑地說:“這個我也說不出什麼。我到上海的那天,看見有兩個穿西裝的少年跟麗蘭在這裡吵嘴。一個年紀輕些,據說姓餘。另外一個個子高一些,這幾天常在這裡出進,可是我不知道他的姓名。”
霍桑立起身來,走到書桌前面,又將抽屜拉開,從抽屜裡拿出剛才發見的幾張男子照片。李芝範跟著霍桑走近書桌。他一瞧見抽屜的內容,彷彿怔了一怔。
他作驚訝聲道:“唉,這裡有這許多錢!麗蘭真糊塗,錢竟會隨便放在抽屜裡。”
霍桑不答,但把那幾張照片給李芝範瞧。李芝範瞧了一瞧,便抽出兩張半身西裝的來。
他指著一張說:“這個就是姓餘的。”又指一張二英寸的小照片。“這個就是這幾天常在這裡出進的,個子高些的一個。”
我湊近去瞧,那姓餘的年紀只二十左右,面貌很漂亮,還有較小的一張,年事較大,下頜方闊,一雙眼睛特別有神。
霍桑點點頭,就把這兩張照片放在胸口袋裡,其餘的重新放在抽屜裡,將抽屜關好。
霍桑向李芝範說:“李先生,現在你可以回樓上去歇一歇罷。關於昨夜的事,我想先問問這裡的僕人們。如果有什麼借重你的地方,再來請教。我想你總不會討厭。”
李芝範急忙答道:“這算什麼話?麗蘭死得這樣慘,只要能夠給伊伸冤,我的能力辦得到,什麼事我都肯做。
霍桑鞠了一個躬。“謝謝你。”接著他就目送那老人彎著揹帶著咳嗽踱出去。
倪金壽立起來問道:“可要把那老毛叫進來?他在外面門房裡。”
霍桑道:“不,你先把那個女僕叫來。”
倪金壽應了一聲,剛才走出會客室的門,那李芝範忽又退回進來。
他說道:“霍先生,對不起,我真粗心,我的菸嘴又忘了。”他走到書桌面前,從桌邊上拿起了那枚假象牙菸嘴,重新鞠個躬走出去。
我向霍桑說道:“我剛才就猜想這菸嘴不像是兇手遺留的。因為兇手走進來行刺,決不會這樣從從容容地銜著紙菸。”
霍桑只點點頭,似乎也贊成我的見解。
我又說:“剛才你從菸嘴上推測它的主人的個性,省儉而謹慎,現在看來,的確是符合的。”
霍桑似乎沒有聽得我這句欣賞他的推斷力的話。他忽自言自語地答覆我的先前的見解。
他說:“其實那兇手也用不著走到這裡面來。”
我驚異地問道:“何以見得?”
“要是槍彈的致命的理論能夠成立的話,據我估量,那開槍的人實在用不著進來。”他的視線直注射著外面的短牆。
我又問道:“你可是說兇手是從短牆外面開槍嗎?”
“是啊,窗外的小天井中並無足印,但這小天井只有八九尺寬,兇手靠在短牆外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