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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細於發,目光如炬”,似乎儘可以移贈霍桑,決不致近乎誇張。他的解釋又句句恰中清理。我實在沒活可辯。
霍桑繼續道。“除了這一層,還有三個輔佐的疑跡,助我構成那假定:一個是繩子的繩結,顯然是他自己用牙齒咬著打的;其二,足印也只有他一個人的,故而我知道沒有別的人;其三,我料想那地板上的血跡,不是人血,而是什麼動物的血。你想他的腿部的傷口只有一寸多長,又不很深,那裡會有這許多血?”
我點頭道:“是,說破了果然都非常明顯。當晚你是跟了李四一同大的嗎?”
“正是。那晚上我料他必要往團員們的約會所去。九點四十分時,我就出去,匿伏在旅館外面;等到十點半時,果然看見李四出去,我便跟在他的後面,一直到唸佛寺裡。假使那晚上不僱楊凡通有護功的心,這回事早就可以結束了。”
“第二次破獲東臺寺的機關,你仍舊靠著李四做引線。是不是?”
“是。不過這一次我是主動,不是乘機。我知道第一次的機會是偶然的,不容易再得。我就想仿照他們的秘密,假作一次通訊,約他去聚會、他若使中了計去,我又可以得頂頂洞的新地點了。”
“那假通訊你怎樣投寄的?”
“這就是個困難點。我本來不知道那秘信怎樣寄法,也不知道約會的日期怎樣表明。因此我從多方面探伺,一面又注意他所交接的人。
“一號的傍晚,有一個鄉人裝束的人來訪李四,交談了幾句,那個人匆匆便去。我料這個人是同黨,特地屬隨他去。不意到了惠民橋相近,那人忽然不見。我失望回來,但已料到新遷的機關大概在惠民橋近邊。
“這樣過了兩天,我再沒有別的機會。我很著急,因為我瞧李四的情狀有些流懈,似乎將要離去了。直到昨天三日的清早,李四偶然出去。我悄悄地開了他的房門進擊搜查,果然按得兩個郵寄的信封,封面上都寫著:”‘本埠江口,中華旅館,徐守桐收,“卻沒有房間的號數,又沒有寄信人的名姓;左邊各寫了一個日期,一封是六月二十六,一片是六月二十九。我更瞧郵局的印章,卻是二十五日和二十八日,都是先發一日。我才知道這封面的日期不是發信日期,而是約會的日期;又知道他們是用改名寄送的方法,以保持秘密。原來旅館中的常例,凡信件上不寫房間號數,或不知姓名,他們必照例插花收信袋裡,以便本人看見了自取。徐守桐三字,旅館中人既不知道是誰,又沒有房間號數,勢必也放在袋裡。李四看見了,自然可以乘機取下。這方法使人不知不覺,豈不是再妥密沒有?”
我連連點頭,應遵:“正是,真巧妙。情面上寫日期原是應有的事:雖然日期和郵印相差,但不注意的人自然不會去細細地比較。況且信內又是秘密的隱語,即使被人收得了,也不會被瞧出破綻;就算瞧出來了,李四也並不直接負責。唉,這方法實在是萬無一失!
霍桑道:“是啊。當時我看見了那兩個信封,便把字跡摹下來,仍舊悄悄地關好房門出來。不使他生疑。隨後我立即買了幾張白話報,尋出了一節新聞。依樣葫蘆地約他本日(三日)晚上十點鐘到會。但是我還不知道他中計不中計,所以我臨行的時候,請你相助。一面我去跟他,一面請你等到相當時候,去Ilq警察。幸而他並不疑心,一直領我到東臺寺去。我見他進寺以後,好久不出來,以為同黨們也許就寄頓在寺中,所以我就奔到惠民橋去取媛。誰知徐守桐到了寺裡,不看見同黨,就從別條路退出來,再到王牌樓這地點本是我最初的目標一樊百平那裡去報告。樊百平覺悟到出了岔子,才到東臺寺去自首。以後的事,都是你親身目擊的,我不必細說了、後來我明白了案情,所以急急趕回來,就防再連累了他。不料他很乖覺,至今不回來。我想他再也不回來了。
我笑道:“徐守桐這個人真好笑。他特地來偵伺你,卻被你一再利用。你還說他乖覺呢!
霍桑道:“你別輕視他,但看他在這裡,你始終沒有懷疑他,就是他勝過你處。並且他在我接包件的時候,一看見我的簽名,便能夠摹仿下來;後來他就利用這簽名來騙你,你也瞧不出假,也可見他的技能並不平庸。
“那本第一次他們的機關被破露之後。他為什麼再來這裡給你做引線?”
“那就因為那時樊百平所預定的第三案還沒有完畢,他們對我還放心不下,不得不再派他來。況且我第一次雖則失敗,我的手段卻非常縝密,他自然想不到我已經著穿他的機密。所以平心而論,徐守桐的幹才委實也不是尋常人所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