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敘述。倪金壽聽了這一番解釋,自然有一種驚異的表示。他在霍桑將先前在寓裡我和他討論的一席話完全結束以後,便表示他的一半讚美一半詫異的結論。
他說道:“真正的兇手,竟就是李芝範,我竟完全想不到。我正自詫異,剛才松泉帶回來一把”
霍桑似沒有聽得他末了的半句,忙著插嘴說:“金壽兄,你怎麼說不曾想到?你太健忘哩。今天早晨我們在麗蘭家討論的時候,你不曾說過那甲級皮鞋印子是兇手所留的嗎?這見解完全是正確的。”
倪金壽忽現出侷促不安的樣子。他的身子牽動一下,眼光也避到了地板上。他慢吞吞地說:“我老實說,那只是我的一種猜想,並沒有什麼根據。我以為這甲印的人也許是外來的兇手,卻想不到是李芝範。因為我實在不曾想到他會利用了陸健笙的皮鞋,弄出這麼一出把戲。”
霍桑道:“那是你太著重在槍彈問題的緣故,因此便忽視了這是一件雙重謀殺案子。”
倪金壽自言自語地說:“這件案子的內幕情形,委實太複雜了,我不能不承認我的眼力實在瞧不透。那麼,李芝範殺死麗蘭的動機,可是單為著金錢問題嗎?”
霍桑點點頭說:“金錢是一個主題,還有毀婚的怨恨。據我看來”他忽伸手到衣袋裡,從一本日記簿裡摸出一張紙來。他的眼光在這張紙上瞧了一瞧,兩粒有光的眼珠轉動了一下,他的意念上彷彿起了一個轉變。他把拿出來的這張紙重新摺好了,拿在手裡,並不給倪金壽瞧。他抬頭說道:“金壽兄,那松泉有過怎樣的報告?你先說一說,然後再討論李芝範的動機和行動,程式上比較適合些。”
倪金壽點點頭,說:“好,讓松泉自己再說一遍。”他用手指在書桌邊上的電鈴鈕上捺了一下。有一個聽差馬上走進來。他吩咐說:“叫松泉進來。”
霍桑把殘餘的煙尾丟進了灰盆,又把身子在沙發上靠得更舒服些,準備聽松泉的報告。兩分鐘後,那個體格魁梧的松泉已進來了。這個人我也不認識,但看他的神氣,和報告時說話的次序,足見他也是一個相當幹練而為警探界不易多得的人才。
松泉開始說道:“我和荷生在上半天奉了倪探長的命令,派到青蒲路去。我們守了五個多鐘頭,那二十七號裡並沒有動靜,也沒有什麼人進出。直到下半天三點鐘光景,才見那老頭兒出來,我就跟著他去。荷生仍留在那邊。
“那老頭兒在了一輛黃包車,到寶興路一家源昌珠寶鋪門前停下,一直走進去。我在門外等了好久差不多近半個鐘頭。這時候珠寶鋪門前有兩個人徘徊著,一個穿一件灰色薄呢的夾袍,另一個穿一身蹩腳的西裝。我還不知道這兩個人有什麼目的。過了一會,那老頭兒從珠寶店裡出來了。那門外兩個人假意走開。老頭兒不再坐車子,步行著向東。他好像要找尋什麼所在,曾向路上的行人問訊過幾次。我跟在老人後面,回頭瞧瞧,見那兩個可疑的人仍遠遠地跟在後面。我雖懷疑這兩個人的行動,但又不便干涉他們。
“老人走到相近寶興路口,忽閃進一條小弄裡去。我急忙趕緊一步,恰見他正拿出一個白色的小包,向弄堂口的垃圾箱裡丟進去。我急忙避開,讓那老人重新從小弄中回出來。我等他出弄以後,也連忙問進弄裡去,從垃圾箱中拿起那個小包,開啟來一瞧,那是一把小刀,用一塊白手巾包著。”
霍桑忽仰起了身子,舉一舉右手。“金壽兄,這把刀已交給你了罷?能不能讓我瞧一瞧?”
倪金壽應道:“是的,我剛才正要告訴你松泉帶回來的一把刀,可以印合李芝範行兇的推想。不過我當時還有些莫名其妙。”他說著拍開了他面前的抽屜,拿出那個白巾小包來授給霍桑。
霍桑把白巾展了開來,裡面顯出一把廉價的尖頭水果刀。我瞧見那刀的刀鋒約有四五時長,刀柄是木質的,有些兒橢圓形。這刀只須化上數角的代價,隨處可以購得。我瞧瞧那刀鋒,不見什麼血跡,但那塊包裹的白手巾上,卻染了不少血清,並且這白巾上還有不少汙泥。
霍桑瞧著我說道:“包朗,你總還記得麗蘭臥室中壁櫥裡的那雙黑紋皮皮鞋,曾經抹拭過的嗎?原來這塊手巾有過兩種功用:一種是抹刀,一種是抹皮鞋,”他把這刀照樣包好,放在倪金壽的書桌面上。“松泉,你說下去。”
那探夥點了點頭,繼續說道:“我從那小弄裡回出來時,老人已去過了好幾個門面,那兩個可疑人卻已接近老人,我倒反而落在那兩個人的後面。但我為著小心起見,又不便搶到他們的前面去。可是老人走到了大生銀行辦事處的門前,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