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功夫在外面繞***?”
霍桑笑了一笑,說道:“什麼?繞***?虛費功夫?包朗,你怎麼說得出這樣的話?你豈不知道這案子的表面現象。手槍問題更重於刀刺問題嗎?並且那打槍的人雖不能真個打死麗蘭,卻同樣有謀殺的企圖。打槍的人又是從外面來的,牽涉的人很多,關係又很複雜。我怎能不急其所急,先把外圍肅清一下,將那個第二重謀殺的主角找出來呢?”
我靜默了一下,呼了兩口煙,又說道:“你當初既然就疑心用刀刺死這舞后的就是屋子裡的人,可就知道行兇的人就是那個老頭兒李芝範嗎?”
霍桑忽攢著眉峰緩緩吐吸了兩口煙,搖頭說:“不,我不敢憑空斷定。因為我起初所得到的材料不夠,還不能充分知道他有什麼動機。我當然不能單憑想象就下結論。”
我又道:“那麼,你根據著什麼,才假定行刺的是屬於屋中人?”
霍桑道:“那有幾個根據:第一,王麗蘭的死,分明是安坐在書桌面前椅子上的時候。伊並沒有掙扎狀態,但伊的眼睛裡卻留著驚駭之色。可見那行刺的人,似和死者極相熟而不提防的,決不是突如其來的外客,或是本來和伊有什麼怨嫌的。故而那人突然行刺,伊就來不及抵抗;不過伊在臨死的一剎那,眼睛裡仍不能不露出驚異。第二,就是那地板上奇怪的皮鞋印子。我們知道那印子除了死者自己的不算,共有甲乙兩組。那乙組印子進去時深而出外時淺,並且一進一出也並不怎樣整齊。現在我們已知道這乙組印子,就是那雨衣客留下的。那人在會客室中盤桓了好久,他的皮鞋經過地毯的磨擦,所以出外時淺淡得幾乎看不出了。那甲印卻就大大的不同,一進一出,都很清楚,而且進出的兩行,整齊不亂,並沒有互相交疊的痕跡。這不像是一個從外面進去的人,在室中耽擱了一回然後出來;卻像是有一個人從外面進去,走進客室,到地毯的邊際站了一站,馬上就退出來。這固然是一個可能的假定,但實際上還不很健全和合理,因為那進出的兩行,分別得太清楚了。更合理的假定,像是有一個人,故意留著這一進一出的足印,要人家相信有一個人從外面進去,後來又從裡面出來。為什麼呢?那自然的結論,就是那個人本來在屋子裡,他幹了犯法的勾當,卻想把嫌疑讓渡給外來的人吧。
“不過我既然有了第一個雖然不很合理的假定,那我不能不先肅清外圍的疑點。我必須把外面的幾個嫌疑人都證實不曾進過屋子裡去,然後我的第二個假定才能成立。不幸得很,這甲印的皮鞋,又牽涉了陸健笙和老毛,關係更見覆雜,所以,我不能不先把一切可能的嫌疑完全解釋清楚。
“後來案情的真相逐步發展,在可能進屋子裡去的人,一個個都經過證實和排除,我又把屋子裡的幾個人逐一加以精密的估量。安娜又告訴我麗蘭和李守琦有過婚約的事。這樣一來,我的眼光便轉移到李芝範身上去。因為單就動機方面說,除了單純的金錢目的以外,又加上了兒子毀婚的怨嫌,我就開始推想他的行動上的可能性了。”
霍桑說明了這一番複雜的關係和他的思想上的歷程,好像有些兒疲乏。他連連吸吐了幾口紙菸,又閉上了眼睛,又像養神,又像在整理他的思緒。
我就乘空表示我的意見。“這個老頭兒在表面上很像一個道學先生,想不到竟會施展出這種狠毒的手段。”
霍桑張開了眼睛向我瞧瞧,感嘆似地說:“這無疑地是金錢的魔力引誘了他。不過他也只是個假道學,他的修養,一定還不充分。否則,孟老夫子說過的‘富貴不能淫’,這區區的鑽鐲和戒指耳環,決不能就迷住他的心竅。我和他接談時,也給他的假面具所矇蔽。相信他是一箇舊式的君子人,因此他在行兇時因時間匆促而遺留在書桌邊上的那枚假象牙菸嘴,竟也相信他真是在晚飯後閱報時遺留的。包朗,這是我的失著,我竟受了他的騙。其實我從那枚香菸嘴上測度他的個性,除了紙菸吸到盡根表示他過度節儉以外,菸嘴的保持完整,又顯見他是個細心謹慎的人。可是他在談話終了走出客室時,又故意忘掉那枚菸嘴,又顯示他是個粗心健忘的人。這舉動明明和先前的推斷完全相反,我當時竟不曾立即想到,可見我的腦子的靈敏性,確是跟著年齡而逐漸衰退了!”他連帶著嘆息了一聲。
我道:“這也難怪你。他的矯飾工夫的確很高明。譬如據金梅說,他在發案後首先主張報告警署;他對於王麗蘭的生平又好像表示伊有些自作自受,對於伊的死又像莫名究竟,又並不自謀卸罪地舉出其他嫌疑人。總之他的行動,態度,言語,的確都不易教人生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