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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出了個主意,乾脆把這頭人熊卸做幾大塊熊肉,扔進熊洞裡藏起來,再搬石頭封上洞口,正趕上下起大雪,也不用擔心熊肉腐爛變質,有充足的時間去屯子裡找人手幫忙。胖子和燕子二人都覺得這是可行之策,於是我點了根松油火把,去探探樹洞中有無別的出口,免得堵了前門開了後門。
但剛探身鑽進樹洞一看,便發現這樹下的窟窿又大又深,而且底下洞穴四通八達,看來林中有許多大樹下面都是空洞,我未敢輕入,立刻返回樹洞外邊,剛才只顧著取膽剁掌,倒沒主意打掃戰場,這時細看那地面上有幾株老樹,在剛才的激戰中被人熊或拔或撞,有的從中斷裂,有的竟是連根拔起,樹根拔出的泥土中,依稀露出兩三尊半截的石人、石獸,面目猙獰古怪。
我看得奇怪,想回頭問問燕子在深山老林裡,怎會有這些“四舊”?一回頭才發現燕子也在目不轉睛地看著那些石獸,臉色白得嚇人,象是看見了什麼比殺人熊還要恐怖的東西,不等我開口問她,她便顫聲對我和胖子說道:“不好了,這是山裡的鬼……鬼衙門!逃……逃吧。”
第六章 鬼衙門
被人熊撞倒的樹根旁,泥土中埋著尊半截石像,造成罕見的虎頭獸面,獸首人身,頭上有盔頭,雙手握著以人頭做裝飾的石斧,氣度不凡,但面目十分猙獰,燕子一見那些虎頭人身的石像,立刻聯想到山裡面一個古老的傳說,也顧不得收拾熊皮熊肉了,吃驚地對我們說:“那好象是山鬼的石像,這片林子恐怕就是山裡的鬼衙門,咱們快逃吧。”
“鬼衙門”的傳說,在大興安嶺最西端的密林中流傳了多年,相傳那是閻羅殿在陽間的一個秘密入口,有在山中迷路的獵人,一旦誤入“鬼衙門”,就會不知不覺地走入幽冥之中,成為孤魂野鬼,永遠也回不到陽世了,不過近百餘年間,已經很少有人能再次見到了。
那“鬼衙門”最大的特徵就是門前有虎頭人身的山鬼守護,當然這個山裡邊的傳說究竟是從哪朝哪代開始的,已經沒人可以考證出來了,只是進“鬼衙門”走閻羅殿的鬼事,聽著就讓人從心底發怵,加上獵人們先天就對大山有種敬畏心理,所以燕子慌了神,只想催我們趕快離開。
我和胖子都聽過那個傳說,而且我也知道事非之地不宜久留,不過我還不至於被一個虎首人身的石像給嚇住,我隨口安慰了燕子幾句,什麼“鬼衙門”?都是些封建社會的遺毒,咱們怎麼能怕這些?但我心中卻在同時尋思,必須先把眼前的情況理清楚了再做打算。
熊洞本是枯樹下一個半封閉的天然洞穴,只因為人熊剛才追著撲人的時候,把一株礙事的紅松連根拔了,那紅松恰好是生在熊洞側近,樹根提拉帶塌了地下泥土,才露出一尊半截沒入泥土的石獸,至於什麼虎頭山鬼守把“鬼衙門”的無稽之談我跟本不信,在我看來,這虎頭人身的武士石俑,極有可能是古墓前用來鎮墓的雕像,不過當時我對五行風水、陵墓佈局之道所涉尚淺,也不敢就此斷言,只是好奇心起,既然發現了這些造型奇特的石人石獸,若不趁機探盡此奇,歸有何趣?
我勸說燕子別急著回林場,不如去那邊找找“鬼衙門”在哪,看虎首石俑擺放的方向,如果山中有祠廟墳墓之類的建築,大致應該是在“黃皮子墳”那邊,黃皮子倒騰出來的古磁碗和金豆子,說不定就都是從那所謂的“鬼衙門”裡得到的,咱們要是能找到那些寶藏,那將會為支援世界革命做出巨大的貢獻。
燕子跺著腳說:“你別扯犢子了,我不守著林場,偷著出來跟你們進山獵熊,就已經犯了錯誤了,回去免不了得讓老支書狠批一頓,要再整點別的事出來,那我可咋向老支書交代啊?”
胖子心裡惦著那些黃金,也幫我一起躥叨燕子,我們倆對燕子說:“燕子妹子,你別那麼怕老支書行不?他職務再大,也不過是在屯子裡說了算而已,而且咱們這又不是在犯什麼錯誤,咱們現在這可是在支援世界革命啊,雖然看守林場是咱們份內的工作,但你別忘了最高指示是不能以生產壓革命,在革命鬥爭的洪流面前,工作就得扔到一邊去了,支書的話也不好使,他愛咋咋地,你還猶豫啥啊?別忘了這可是最後的鬥爭,打鐵要趁熱才能成功,晚了紅旗就插遍全世界了,再整啥也不趕趟兒了。”
我們說得上綱上線,燕子無言以對,她聽著都犯迷糊,乾脆把心一橫,那就愛咋咋地吧,於是我們立刻動手,扔下熊皮熊肉暫時不再去管,只裹了熊掌熊膽帶在身邊,胖子突然想起來,關“黃仙姑”的木頭籠子哪去了?剛才人熊從樹上跌下,還折斷了一大截紅松,都砸在我們停留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