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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月的雨的總是來得很急,早晨還是豔陽如火,晌午才過,一陣風起,跟著就下起雨來,本還悶熱的天氣,也有了絲絲涼意。
興慶宮,南燻殿。
許是連日操勞,李隆基看著奏章,支著頭就睡著了。高力士看見,向□使了使眼色,□忙去取來一件薄氅。高力士又用下巴點了點雍容,□便將薄氅交給雍容。雍容拿著衣服看看高力士,高力士一皺眉,眼睛向李隆基身上望了一望,雍容明瞭,點了點頭,高力士又向一週宮婢招手,帶著她們盡數退下。
雍容見她們都走了,躡手躡腳地走到李隆基身邊,將薄氅給他披上,自己也趴在案几上,支著頭看著熟睡的李隆基,想著自觀星臺那夜後,半個多月來,他倆尚未說過一句話,他要無情起來竟是這麼決絕。雍容看著他夢中猶緊鎖的眉宇和唇邊微微的鬍渣,憶起以往,南燻殿中他握著她的手寫字;樂遊原上他因她受傷,傷中還喚著她的名字;新射殿裡她被皇后責難,他盛怒前來;後來即使她遠赴靈州,他也遙寄信箋;當然還有在溫泉宮的那個雨夜,倉惶的相擁,無措的一吻,從什麼時候開始,自己沉陷在這個人的世界?那夜他送自己的玉簪,這些天她天天簪於頭上,他卻看也不看。想到這,雍容無奈地輕嘆了一聲。
就是這一嘆,嘆醒了李隆基。他微睜鳳眸,睡意尚未全醒,看到眼前雍容正支著頭看著自己,他不禁緩緩勾起嘴角,唇邊尚未展開笑意,他就意識到了什麼,斂住了嘴角的弧線,抬首越過雍容,望向殿內,見殿內再無他人,李隆基喚道:“力士,是何時辰了,宋卿家怎麼還未到?”
雍容見他如此,忙起身,垂首立在一旁。
高力士聽到皇上喚他,忙進了內殿,回道:“陛下,剛過未時。外面大雨如潑,宋尚書怕是路上耽擱了。”
李隆基微微頷首,不一會,外面宋璟宋尚書求見。
宋璟行禮過,李隆基便將案上的一封奏摺敲了一敲。宋璟拿起奏摺,看了半晌,才道:“郝靈佺雖斬殺突厥可汗默啜,立了奇功。可臣聽聞,突厥業已擁立了新可汗。臣以為,敵、殺不盡,唯有我大唐興盛,才能使八方來朝。若依此奏所言,厚賞大封郝靈佺,今後邊將為邀功請賞,頻啟戰事,於社稷無利。”
李隆基微微皺眉,輕點了一下頭,道:“朕雖有收服八方的雄心,但天下承平,社稷安康,才是百姓的福祉啊。”在也聽來,這話更像是李隆基的嘆息,是否男兒都有徵戰天下志向?但作為帝王,他知道休養生息才是開盛世之法,而他也將是一個開闢盛世的帝王。
“吾皇聖明。” 宋璟又道,“陛下,近來程老將軍病重,其子程非墨久守靈州數年不回,臣請陛下,召其回京。”
“程非墨他守靈州也有些年頭了。”李隆基悠悠道。
雍容聽到言及程非墨,不由留心細聽起來。
“正是。臣聽聞此次大軍得以凱旋,亦多虧靈州守將程非墨,他獨自解陰山之圍,又阻斷突厥回援之路。此人性情沉穩,不似郝靈佺飛揚跋扈,實乃砥柱之才。”
李隆基亦頷首道:“程家幾代為我大唐盡忠,愛卿擬旨便是。”
郝靈佺被彈壓,程非墨受召回京,似乎形勢是利於三皇子,可雍容卻不感到欣喜,但唯一欣慰的是,不久又能見到程非墨了,只是他那麼一個豪氣干雲的人,會甘於捲入這權勢爭鬥之中嗎?
七月中旬,程非墨風塵僕僕地趕回長安。
夕陽中,他立馬城門外,四年沒有回的長安城,他要好好看一看。這座城裡,有著他病重的老父,有著他牽掛的佳人,有著他陌生的爭鬥,這一入城,恐怕再難逃開情意牽絆,權勢角逐了。他看看手中的馬鞭,向下定決心一般,揚鞭一抽,馬兒就飛也似的入了城。
還是醉煙居,程老將軍病情稍穩,程非墨今日請大家雍容與崔子衿來此一聚。一月前雍容在這裡體會到了什麼叫做宴無好宴,不過,她想今天總不會像上一次那樣驚心動魄了吧。
二人進了精室,程非墨與煙然姑娘早已侯在這裡,而讓雍容驚喜的是,程非墨身邊還立著一個少年,精瘦伶俐正咧著嘴衝她笑呢。
“常勝!”雍容叫道,“你怎麼和程大哥一起回來了?”
“嘻嘻,易哥哥!討伐突厥時我與程將軍遇到了,我就又跟著將軍了。”常勝撓頭笑笑,“程將軍要回長安,我常聽人說長安繁華,纏著將軍帶我一起來了。”
崔子衿聽這少年叫雍容哥哥,不禁搖頭笑起來,雍容尷尬地輕咳兩聲,崔子衿才繃住笑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