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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既然如此,明日啟程回靈州吧。”程非墨道,“若我預料不錯,不需幾日,突厥必定舉兵南下來犯安北都護府所在。”
雍容點點頭,問:“今日,你與張都護便是商議此事?”
“不錯。”程非墨又道:“常勝志在從軍,此處將有戰事,我想把他留在中受降城中。”
“嗯。”雍容應著,放眼看向這遼闊邊陲,這裡真是一個任人縱橫馳騁的地方,任人施展抱負的地方,沒有兒女情仇,只有殺伐決斷,看似無情,卻不讓人傷情。
次日程、楊二人返回靈州,常勝欣然留在中受降城。臨行前,常勝依依不捨地與二人道別,雍容看著此時神采奕奕的常勝,想著幾日前他還是一個偷馬小賊,如今已是張晙麾下一名兵卒,人生的際遇,就是這麼難以捉摸,而能讓一個少年迷途知返,也算是不虛此行了吧。
返回靈州時,二人並走得倒不急,七八日才到,離開半月有餘,靈州城依然如舊。
魏讓得知二人回來,趕忙迎接。見得他們,爽朗一笑,道:“半月前你二人離開沒幾日,討伐突厥的大軍戰敗退回靈州,我就擔心你二人安危。前幾日郝靈佺將軍率圍困兵士回來,說是程將軍助他解圍,我魏讓心猶半懸,今日你們終於回來,我才算放下心吶。”
程非墨呵呵一笑,只問:“那郝靈佺現在何處?”
魏讓道:“郝將軍率兵回來僅作一日調整,就又率隊北上,直向突厥牙帳。”
程非墨讚許地笑道:“他倒有些膽略,未辜負我的謀劃,也不枉費我涉險救他。”
魏讓不解,直問其中因由。
程非墨只道:“此番我助他解圍,是佯裝安北都護府出兵,此時突厥定然派大軍向中受降城而去,而郝靈佺率兵從靈州直取突厥牙帳,正值突厥內防空虛,他此去豈不如探囊取物。”
魏讓拍案叫好,雍容此時細思,似乎這一路上,事事都在程非墨的掌控之中,甚至這場戰爭,他雖未親自出徵,卻能逆轉局勢,運籌於千里之外。雍容不禁深深地看了看程非墨,他的堅毅冷峻之下,還有多少籌劃是她不知道的?自己是不是也在他那些籌劃之中?
程非墨似注意到了她的目光,側首衝她似是探問地一笑,雍容微微一笑,轉而問向魏讓:“怎麼不見青蕪,還有那兩名內侍?”對於青蕪她是惦念,而對於那兩名內侍,雍容則是擔心他們是否向宮裡報奏了自己所行之事。
魏讓道:“前幾日來了一個公子,不肯透露姓名,只說來看楊姑娘。你與將軍已趕前線,他說隨你來的人認得他,我本疑他是來歷,不想青蕪那丫頭還真認得他,那兩個公公似也與他認識。此時他們幾人恐怕在別館。”
雍容聞言一驚,青蕪與那兩名內侍都是宮中之人,他們都認識的人,那必定也是長安城興慶宮的人。那,會是李隆基嗎?
程非墨見她神色,嘿嘿一笑:“看來是你那日思夜唸的人來了?”
雍容也不答他,只急急道:“我先去別館了,兩位慢聊。”
別館就在將軍府東南側,雍容一路疾奔,也顧不得旅途疲憊,原來想見一個人會想到這樣的地步。這些日子忙碌奔波,在這兵荒馬亂之中,她總是刻意不去想那個人,可是現在,他可能就在這兒,那個在溫泉宮暴雨之夜將她抱起,細語相偎的人,那個一怒之下將她遣至邊關,又來書問“相去復幾許”的人,李隆基,如果真的是你,縱然歷史難易,我也願縱身一躍,入你懷抱。
雍容在別館門前停住腳步,輕輕叩門。
開門的小廝見來人竟與自己一般打扮,雖有些眼熟,一時卻也想不起是誰,直問:“你是何人?”
雍容置若罔聞,撥開小廝,直往裡走。她不敢喚李隆基,不單單因為那是大唐皇帝的名諱,還因為這三個字在她念來,心中會不禁一顫,於是她四處喚著青蕪。小廝本想阻攔這無理的闖入者,但見來人喚著青蕪姑娘,也就作罷。
別館中瀰漫著淡淡的藥香,與李隆基在樂遊原上受傷後,彌散在南燻殿中的味道一樣。他,又受傷了嗎?雍容想著,似有些無助地喚著:“青蕪……”
一個纖窈的身影從廊中繞出,衝著雍容喚道:“雍容?”
雍容循聲看去,正是青蕪,青蕪一邊行來,一邊欣喜道:“你可回來了。”
雍容也跑向青蕪,握著青蕪的手臂直點頭,又問她:“李……不……他呢?”
青蕪一愣,旋即笑著指指裡面的廂房。
雍容頷首,一步步走向廂房,每一步都踏著心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