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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無數條理由,如何一一拆解得盡?
訂婚儀式之後是一頓西式晚宴,席間晃動著銀質餐具輕微撞擊的文雅的聲音。因為是秘密舉行,賓客並不很多,幾乎都是雙方的至親密友。餐廳裡一列長型方桌,從一頭延伸到另一頭,剛好夠大家並肩坐滿。訂婚夫婦坐在餐桌的一端,少爺和他的女伴坐在另外一端,四目相望,恍隔一世。
晚宴過半,依禮應該開始敬酒祝詞。凜雋銘站起身來,舉起酒杯,用叉子在杯沿輕輕敲擊,請求大家的注意。
餐桌上嚶嚶嗡嗡的聲音慢慢消失,所有的眼睛都向凜雋銘投了過來。
凜雋銘清了清嗓子,開口說道:“諸位,非 常(炫…書…網)感謝大家拔冗前來觀禮,雋銘感激不盡!今晚,請諸位見證,我凜雋銘和瞳若水小姐訂下終身之約,我……”
他剛說到這裡,大家臉上忽然齊刷刷現出一片驚詫莫名的表情。只見他手中的酒杯,不知何時已經歪歪地快要橫下來,殷紅的酒液匯成一條細線,倉皇下墜,灑落在雪白的桌布上。
而他的目光,呆呆地望向餐廳門口,對於手中之事,渾然不知。
賓客們面面相覷,卻又不敢私語,只有瞳若水,自始至終都看在眼裡。
餐廳的門口,凜雋銘剛剛開始說話,秋宛瞳就悄然離座,從那裡走了出去。因為她正好坐在同新人相反的方向上,所有投向凜雋銘的目光都沒有注意到她的離去,只有瞳若水,因為位置上佳,且心裡有數,始終看得真切。
凜雋銘杯中的酒眼看就要倒光了。瞳若水伸手替他把杯子扶正,同時站起身來,優雅地衝大家一笑:“不好意思,雋銘一定是太激動了,一時忘情,請大家海涵!”
眾人善意地笑了起來。凜雋辰轉過頭去正想對秋宛瞳說些什麼,卻發現身旁的座位,不知何時竟已空空如也。
他猛地站了起來,向外面追去。
秋宛瞳揹著身子站在門口,一眼就可以看見她雙手捧在前面,抽著瘦削的肩膀一下一下地聳著背。凜雋辰向她奔過去,一把攬過來,才發現她是在不停地打噴嚏,鼻頭已經現出一塊隱隱的紅,眼眶周圍洇開一片淚痕,看起來可憐兮兮的。
“宛瞳,怎麼了?”凜雋辰擔心地問。
“花粉……阿嚏!我花粉……過敏!阿嚏!”她一個接一個地打噴嚏,說話都艱難。
“啊?怎麼會這樣?我以前聽說的花粉過敏,好像都是在春天發生的呀!”凜雋辰不解。
“阿嚏!這裡有……梔子花……阿嚏!我對……阿嚏……梔子花……阿嚏……過敏……”她斷斷續續地解釋,看起來狼狽不堪。
“啊……對不起……那我們現在該怎麼辦?”他抱歉地摟緊她。
“遠離……阿嚏……過敏源……”她自己的毛病,自己有經驗。
“好,我現在就送你回去!走!”他拉起她的手,徑直往車庫而去。
擱淺在愛情過敏的季節
秋宛瞳的這一場過敏,來勢洶洶。
有點像感冒,卻比感冒更麻煩。她拼命打噴嚏咳嗽流鼻涕掉眼淚。最糟糕的是第一天晚上,她打了整整一個晚上的噴嚏,完全沒有辦法睡覺,而後來的一個星期,明明已經不在有梔子花的地方,她卻仍是吃不下睡不著,涕淚交加形容憔悴。
她幾乎不能去上課,因為只要一坐在那裡,就會忍不住要打噴嚏。特訓倒還好,只要是動起來,噴嚏會少很多。
她想起了小時候,還和瞳若水在一起的小時候。那會兒她們應該是在上初中吧?那個春末夏初時分,她第一次因為梔子花而過敏,不停不停地打噴嚏。
瞳若水同情她,她卻笑著說:“沒有關係啊,打噴嚏是一件多麼幸福的事情,說明有人在想我呢!”
瞳若水對此倒不以為然:“迷信啊你!如果那是真的,而你又沒有一刻不停地打噴嚏的話——特別是不過敏的時候,那多鬱悶呀,說明都沒什麼人想你!”
當時永遠都快樂無限、自信滿滿的她,聽過這話之後,笑了起來:“不會鬱悶不會鬱悶!迷信這種東西,不可不信,也不可全信啊。反正我的基本原則是:準的地方才信,不準的地方就不能信;好的地方才信,不好的地方就不要信。聰明人用迷信找樂子,傻子才會被迷信害死呢。我們都是聰明人,對不對?”
一想起這件事情,秋宛瞳就發現自己甚至能夠很清晰地記得那一天,記得說那句話時的聲音和心情,甚至記得引來那句話的是一片陽光,儘管微薄,卻是青蔥跳脫的,春日的陽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