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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根本沒辦法融入布幔上恐怖的劇情,因為我很在意他每一個動作的細節。
他的右手臂外側刺了一條張牙舞爪的青龍,左手臂內側卻刺了六字大明咒:「唵嘛呢叭彌吽」,兩者合併後的意思,大概是具有攻擊與防守的黑道魔法吧。
暴哥一直在換腳翹二郎腿,偶而跟阿拓說一兩句話,但語氣都是冷冰冰。
他的手從來沒閒著,所以滷味他買的很多很多,還有東山鴨頭跟油炸的甜不辣。
影片中他從來沒開口跟我說句話,這讓我快要窒息,雖然他跟我說話我可能會直接心臟爆破。這是我看電影最糟糕的經驗了。
就當影片快要進入結尾、男女主角奮力與死神的大決戰,我竟不自覺打了個哈欠。該死的哈欠!
「精闢。這片的缺點就是後繼無力。」
暴哥看著我,冷冷地對我的哈欠發出評論。
我嚇壞了,真的是嚇壞了。看樣子今天晚上,沒有見血是走不出這個門了。
「看過綠色奇蹟?」暴哥瞪著我。
「沒啊。」我緊張地說,不知道有看過還是沒看過才是正確答案。
「下個禮拜,妳過來,看綠色奇蹟。」暴哥的邀請近乎命令,我不由自主點頭如搗蒜。
影片結束,阿拓將燈光調亮。
暴哥站了起來舒活筋骨,俯看著我跟阿拓。
「今天晚上要不要睡這?我睡客廳。」暴哥的臉孔像鋼鐵鑄造,絲毫沒有情感。
他從口袋拿出一大串顯然是剛剛才買的保險套,丟在小茶几上。
「不要亂啦,我們是好朋友啦。」阿拓露出真拿他沒辦法的表情,說:「我也差不多要送思螢回去了,你早點睡,如果砍了人不要直接坐在沙發上,很難擦掉。」說著,阿拓跟我也站了起來,走到門邊。
「記住,綠色奇蹟。」暴哥冷酷地看著我,那眼神翻譯成中文,多半是我敢不來就死定了。
「綠色奇蹟,YES!」我豎起大拇指,勉強擠出一個甜美的笑容。
「所以說,妳這個禮拜天還要去那個流氓家裡看綠色奇蹟?」即使是阿不思,她也感到昨晚的事很新奇。
「恐怕是的,要不然我怕被追殺。我跑得很慢,一下子就死了。」我點點頭,對於生命這件事,年紀小小的我已懂得好好愛惜。
老闆娘跟大鬍子聽了都大笑,兩個人都說有機會一定要請我帶他們去那間神奇的洗衣店吃飯,至於恐怖的流氓視聽間就免了。
對了,大鬍子是今天晚上點了老闆娘特調的有緣人,是個在清大念歷史所博士班的中年人,據他自己說,他是在路上收到一張傳單,上面寫著「等一個人咖啡店:試試驚奇不斷的老闆娘特調!」所以就無聊跑來了。
「一點都不好笑。」我正經八百地說,雖然我事後會把它當笑話講,但當時的全身冷顫可不是在開玩笑。
「那個阿拓還真有辦法,看他平常害羞又缺乏自信的模樣,真難想象他也有能袖善舞的一面。不愧是我的前情敵。」阿不思淡淡地評論。
雖然我問過她很多遍,但她就是不肯告訴我她與阿拓當初決勝負的過程,可我又不忍心問一敗塗地的阿拓。
「阿拓他沒自信歸沒自信,可是他很真誠,所以他特別能吸引到真誠的人。」我說。這樣說起來,我也是個真誠的人?
昨天晚上阿拓載我回家的路上,我強忍著七天後還要去接受心臟強度訓練的悲痛,問他怎麼會認識暴哥這樣的黑道份子。
阿拓的回答依然奇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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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拓打工的時間很不固定,但範圍很廣,有時候他幫擁有漫畫店卻又懶惰的兩撇顧幾天店,有時候他會代替臨時有事的同學上家教課,有時候他會幫擔任工地監工的鐵頭趕幾天進度,通通都是臨時工,賺的不只是生活費,還有人與人之間的聯絡。
而暴哥,除了酷愛看電影之外,他也是一個非常喜歡看漫畫的人。
有天晚上十一點半,漫畫店快打烊了,擁有鑰匙的阿拓準備關門回家時,暴哥居然淋著大雨走了進來,說要看最新一期的少年快報。
「幕之內一步跟澤村的決鬥應該揭曉了吧?」暴哥冷酷地拿起少年快報,放下十塊錢,坐在最大的塑膠皮沙發上。
阿拓注意到暴哥剛剛走進店裡的腳步有點踉蹌,地上也拖著一道血跡。
原來暴哥剛剛跟仇家在外頭砍了一架,雙方各有受傷,但暴哥還來不及去醫院,決定先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