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連捕風捉影都無法確定的浩瀚力量而感到自身渺小如沙,一向天不怕地不怕的雲沾衣忽然產生一絲懼怕。
她望著阿爾好看的側臉,後者像是感覺到了她的視線,轉過頭,很少見地舒展了眉,好聽的聲音溫潤如玉,“結界顯現了,我們沒有做無用功。”
雲沾衣怔了一下,這才發現原來不只他們攻擊的地方大放光芒,白光像是有軌跡般開始不斷擴散,代替先前的白霧,徹底把他們包裹了起來,猶如置身一個佈滿手術燈的房間裡。
僅僅幾秒,眼睛便因無法適應強光而開始流淚,雲沾衣反應極快地撕下自己的一截褲腿,用深色的布料綁上眼,“阿爾你沒事吧?”
“恩。”也第一時間擋住強光的神界職員開口,“還記得攻擊方位嗎?”
“沒問題。”雲沾衣執起刀,沉默了一下,決定實話實說,“阿爾,三擊是我的極限。”
幾秒的絕對安靜。
而後,才響起阿爾淡若空無的聲音,“放心。”
眼不能視物,好像回到了從前,分辨阿爾口吻的依據又變成了聲音。熟悉到骨頭血液裡的聲音帶給雲沾衣的除了心安以外,也帶來了某些勇氣和決心。
“妖精。”
她淡淡開口,握著刀的手緊了又緊,從萌生這個念頭到決定去執行,也不過是一兩秒間的事。想到手中這個跟了她近10年的同伴,有可能以後再也見不到了,雲沾衣心裡空蕩得恍若末日,空著的一隻手用力摁上胸前那個被浦原喜助刻滿鬼道的吊墜,並不尖銳的邊緣鉻得她面板生疼生疼。
“用刀禪吧,我身體撐不住了,如果我倒了,阿爾也會死。”
手中的斬魄刀微微一顫,卍解後的妖精冷漠涼薄的聲音在她腦子裡響起。
【決定了?】
“嗯,你原諒我。”
【……好。】
記憶如潮退般倒流,當年的雲沾衣還在屍魂界學卍解,因為找不到斬魄刀本體而破罐破摔地進行冥思,誰知卻運氣極好地學會了‘刀禪’這種據說是卍解最高境界的格鬥技。這大概也是為何透過這種方式和她建立深度聯絡的妖精不僅比一般斬魄刀要強,甚至可以把敵人拉進它的空間進行絞殺。然而這種力量不是沒有代價,妖精一開始便告訴她,如果用刀禪的力量戰鬥,哪怕只有一次,她也會失去死神的能力。
雲沾衣把這忠告記得極牢,甚至在和藍染對戰時寧願找阿爾幫忙都不願用自己的斬魄刀,就是害怕有一天再也無法使用妖精。
誰會知道有一天她會和阿爾的命連在一起。
誰會猜到她有一天會靠別人的血續命。
連她自己都想不到,自己有一天會為了活著,而寧願放棄自己的刀。
在過去為數不多的幾次見面裡,雲沾衣記得自己的刀是個穿著一身黑衣,長髮及腰的冷漠男子,一舉一動都仿若王者般睥睨天下。他是最強的刀,卻從未帶給她厄運,反而是作為主人的雲沾衣給他添了許多麻煩。
那個暗月籠罩的世界,黑色翻滾的硫酸海,海中央的男子迎風而立,黑衣獵獵作響,像一面旗幟,又像一把能刺穿天地萬物的利刃。
妖精平時是個傲嬌貨,到了卍解時卻變得格外正經。
妖精身材很好。
妖精長的很好看。
妖精聲音裡帶著致命的磁性。
雲沾衣統統記得一清二楚。
說是三擊,用了刀禪後的雲沾衣,卻只揮了兩次刀,用盡力氣,把靈壓發揮到最大,甚至連神力都一併賭上去的兩刀。
她因為眼睛被綁而無法得知阿爾最後的必殺技,但驚天動地的突變卻告訴她,兩人的最後一次合作成功得不能再成功了。
當攻擊命中目標,腳下整片大地都仿若要崩塌般劇烈地震動起來,無數裂縫自腳下蔓延,甚至還有巨大的碎塊從頭頂跌落,雲沾衣不敢把布條從眼睛上取下,因此被砸了好幾下,碎片不重不利,卻還是把她的身體割得鮮血直流。
她大聲地喊著阿爾,隨即一個冰涼有力的手抓住了她,緊接著,突如其來的失重感使得兩人同時一驚,耳邊呼呼地響起風聲,卻是開始下墜。
“沾衣,可以睜開眼睛了。”
她聽到阿爾的聲音風中飄零。
當阿爾告訴她結界崩塌了的時候,那蒙著眼睛的黑布忽然就溼透了。
雲沾衣緊緊抓著自己的斬魄刀,感覺到靈力彷彿被誰開啟了水閘,不停地流失不停地減少,而她就是那池塘裡的魚,苟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