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品!
梅蘭帶了新任校長的重託,準備上路。
出發的前一個晚上,他和沙岩長談了一夜。
沙岩對他的此次遠行,不置可否。他關心的是學校能否真的有所改觀。能否按照他的那一整套教學模式開展教學。他仍然極力主張在初三以上的班級開設性教育課。
“那麼,祝你一路順風!咱哥們一場,自從大學畢業來到這大山深處,真正算得上是患難與共了,還沒有過這樣的分別呢。”
“你怎麼啦?你對我好象不放心似的,我又不是一去不返,你何必如此婆婆媽媽,這不像是沙岩的風格嘛!”
“不!阿蘭,自從你當上這副校長以後,我們之間確實好像頓時隔了一層什麼了,難道你感覺不出來?你此次遠行,我潛意識裡總有一種說不出味道的感覺,真好像我們從此要永遠分離一般!”
沙岩一條那樣的鋼鐵漢子,說這話時竟似乎要流出淚來!
“好啦好啦!我們就此一別,短則數天,長則半月,我就回來了!再會!”
梅蘭和沙岩緊緊地握手。完了,梅蘭大笑,說:
“真好像我們從此生離死別了呀!怎不吟一首《長亭別》:君此去,山高水遠路迢迢……哈哈哈……”
“嘿嘿嘿嘿……”
沙岩笑得勉強,笑得乾澀,笑得如哭一樣!
他的第六感裡感覺到什麼了?
哦,沙岩!
※※※
梅蘭走後第三天的一個晚自習,沙岩走進高一(3)班教室。他如今是這個班的班主任。他今天要和同學們討論一個很快就要審判的案子——關於殺人犯馬苛的案子。
他走進教室,習慣性地清了清嗓子,以一種以往沒有過的異常低沉的聲音說道:
“同學們,折磨了我們全班同學幾個月的馬苛殺人案,很快將要被開庭審判,我不知道同學們一直以來到底是怎樣地看待這樁慘案的?”
同學們一個個七嘴八舌地說開了:
“馬苛是個殺人犯,當然要槍斃啦!”
“是啊,他一個人殺了三個人,槍斃了他都償不了三個人的命啊!”
“我聽說他是聽了別人的挑唆,才回家拿槍殺人的,這事好像那個挑唆的人也有罪吧?”
“不管怎樣,人總是他殺的吧?我叫你去殺人你就殺人呀?我叫你吃屎你吃不吃?”
“你這人怎麼這樣,這一回事嗎?”
“當然是一回事,一個稍微有一點頭腦的人,是不會隨便聽別人的話的!”
“我就不相信你就有那麼高的覺悟,馬苛當時正和馬木提江吵了一架,一肚子氣正愁沒地方發洩呢!”
“……”
“……”
各種說法都有,最後同學們集中到一個問題,就是馬苛會不會被槍斃:
“馬苛會被槍斃嗎?”
“肯定會!”
“我看不一定!聽說他們家正從烏魯木齊請律師呢!”
“什麼律師來還不是要按法律辦?律師還能把犯罪分子的罪辯沒了?”
“我說不會槍斃!”
“會!一定會!”
“不會!”
“一定會!會!會!會!會……”
“他殺了人,就要償命,天經地義!”
“……”
同學們爭吵起來。沙岩大聲制止道:
“安靜安靜!同學們:我們先不要爭論他到底會不會被槍斃的問題,我先給大家講一個故事!”
全場一片噼噼啪啪地掌聲!
“我希望我們大家都要記住這個故事裡所包含的深刻社會內容,永遠不要忘記我——一個普通的教師對你們大家所寄於的厚望和愛護。因為,明天,我就要做為馬苛的一般辯護人出庭為他進行辯護了。同學們,你們可能因為他殺了人,成了罪犯,就對他的一切全盤否定了!你們錯了!在某種意義上,他仍是我們班的一員,是你們的同學,是我的學生。因此,我為此而心痛!為此而傷心!我為我們這些被稱為人民教師的人教出了這樣的學生而深感愧疚!我真誠地希望你們每一位同學都能從這件事中吸取教訓,這是一個人的素質問題,我們中國人的素質,是需要一個天翻地覆的改觀才行啊!我的故事題目是:《聰明人和傻子和奴才》,有些同學可能知道,這是魯迅先生寫的一則寓言故事。”
沙岩把題目寫在了黑板上。以更加低沉的聲音講了起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