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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初的幾天,我們就像小時候看過的廣告“我們是害蟲,我們是害蟲”那樣,風捲殘雲的吃遍了周圍所有的小吃。而且有一些食物確實很不錯,甚至多年後還念念不忘。畢業之後,一有朋友要去古城遊玩,我就給他們推薦要去哪條街哪個店鋪吃哪道飯菜,可見記憶之深。
那個時候我很愛吃鐵蛋麵食,因為看上去很乾淨,而且做起來也不怎麼費時間,吃起來味比較重。訴訟法學的已婚男人每次吃羊肉泡饃都要掰4個饃,於是民商法學那兩個小子私下裡給他起了一個比較恐怖的綽號:食人饃。而我,還是習慣稱呼他為老大,即使多年以後我也30歲,也開始歷經風霜。至於那兩個傢伙,屬牲口的,什麼都吃。有一段時間非逼我們去吃學校食堂,因為聽說我們學校是所有大學裡麵食堂飯菜質量最差的那一個。
不過,事實勝於雄辯——有一次我真的在沙子裡面吃到了米粒。
其實我最喜歡的,是去一家很乾淨也很安靜的水餃店。
我喜歡吃水餃,小時候最先學會的就是包水餃。
有幾次天晚了,我和老大就去那裡,一邊聊天一邊等待,吃過之後還要坐一會兒。大多的時候,我都是一個人在中午推開那扇門,坐在靠窗的位置,安靜的等待。老闆總是很和氣的對我點頭,有時會談幾句當時的天氣或最近的時政。
以後,好像因為專業的緣故,那兩個民商的走在一起的時間越來越多了,於是寢室裡經常剩下我一個人,坐在那裡無聊一下午,大腦只是不停的思考:今天上哪裡吃,吃什麼?
在這樣的時刻,我會給老大打電話,讓他陪我吃飯。於是我們會挖空心思找一些新意,比如打車去鄉下喝3塊錢一碗的羊肉湯,閉著眼吞嚥感覺噁心的毛蛋,去回民街吃還鮮血淋淋的腰子。我們嘗試一切,蔑視一切,以證明自己的存在。
剛來古城時的時候,寢室聚餐就我一個人會喝酒,頗有英雄無用武之地之感,我經常是一個人拿著酒瓶咕嚕嚕的喝悶酒,很沒心情。臨近畢業時,就我一個人酒量不行,看著大家舉杯牛飲、英姿煥發,我一人坐在那裡,唯唯諾諾,很沒意思。
我一直到現在都記得那個時候,每個寢室的陽臺上都堆滿了啤酒瓶。每次停電的時候,我們所有人都會不停地向下扔酒瓶。最狠的一次,我一時衝動把寢室電視也順手扔了下去。每天天亮,樓下滿地的玻璃碎渣,在陽光下發出絢爛的色彩,見證著我們的血性。
由於宿舍樓緊靠著周圍居民樓,所以每個晚上,都有好多男生鬼鬼祟祟,手拿紅外望遠鏡從一個窗戶轉向另一個窗戶,希望能看到現場直播的滿園春色。而不久之後,幾乎整個樓層的男生都知道了對面居民樓4樓有一個女人換內衣從來不拉上窗簾。於是有人用相機進行了拍攝,可惜效果很差。而有幾個美術功底不錯的哥們別出心裁,憑記憶把這一幕畫在了廁所的牆上。這或多或少顯示了我們蠢蠢欲動不得安寧的獸性。
我還記得的那是第三年開始寫畢業論文的時候,一哥們站在陽臺上抽菸時無意間看到了一個女孩的臉,繼而是她的身體。原來是一個女生從18樓摔到了最底層,最後很誇張也很抽象的砸在地面,臉朝上,周圍一灘血。聽說是一剛入校的新生,殉情。
那一天晚上,我們喝了很多很多酒,卻無法忘記那一幕青春的脆弱。
多年以後,碰到熟悉的人,大家還會說起這件事情。他們告訴我,以後每年的那個晚上,都會有人在樓下放一排白色蠟燭,微弱的燈光,照耀年輕的臉龐。
離開
第二個週末到來的時候,我們並沒有如期見面,甚至都沒有打電話向彼此問候。或許是怕發展過快,也可能是我們根本就沒有可能再走近對方一步。
我只能也只好無聊的呆在圖書館裡面看書,心卻怎麼也無法平靜。最後長出一口氣,下了樓,漫無目的的走。一直走到抬頭看見那幾個熟悉的字——第四軍醫大學。過往的人很多,其中沒有一個會是她。
返回去的時候心情才慢慢平靜下來,於是發現:原來路是那麼遠那麼長,長的遠比我想象。
後來的後來,我告訴了她,她笑著說我真傻。
我知道這個詞對所有男性通用,但那一刻,它只屬於我。
於是我熱切的期盼第三個週末的到來,而且那時恰好是十一長假的開始,所以我確信她肯定沒有理由拒絕我們相見。
可是,第三個週末將要到來的時候,她卻告訴我她可能要去上海,沒說任何原因或找什麼藉口。而我,也沒有開口詢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