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得很早、很早……你說,是有天妒紅顏這回事的嗎?我母親是這樣,你,又是這樣……”他捧起她的臉,這張臉,真是絕美呵,冰雪似的白,遠山似的眉,下巴尖尖的……他看著她的下巴,握起她的手。墨玉鐲子在白玉似的手腕上,空蕩蕩,彷彿一不留神就要滑下來。他的心裡一陣陣發緊,像是被誰拿繩子在心上勒了一道又一道。他低低地、低低地道,“自從到了這裡,你瘦了這麼多……”
那一刻,心裡堵得說不出話來,真恨不得好好哭一場才好。但是——哭?從他懂事之後就再也沒有哭過來,胸口再是哽咽得透不過氣來,眼裡也是乾的。他只是執著她的手,有著說不出的心疼。
心疼是這樣強烈呵,眼睛也關不住它,氾濫似的流露出來,花千夜看見了,身子輕輕顫了起來,眼角已有淚光,嘴角卻帶了一絲笑,道:“知道嗎?這樣很不像你啊!你應該雄風朗朗地送我上戰場的。”
她這樣說,他才驚覺自己的失態,才驚覺自己的情緒竟這樣失控。慢慢地,他鬆了手,努力控制自己的情緒,臉色漸漸恢復到平時的冷峻和漠然,然而眼底、心底,卻還有絲絲混著疼痛的溫柔收不起,他道:“無論如何,我,多謝你。”
“不要提謝字。”花千夜道,“也許此生你有許多妻妾,但我這輩子,只有你一個丈夫。”說著,她也慢慢站起來,攏了攏秀髮,姿勢嫻雅無比,輕聲道,“明日就要破陣,我要去找楚少俠商量一下死門與中宮的破法。”
鳳延棠點點頭,看著她一步步地踏出帥帳。墨綠的裙襬,宛如在地上灑下無數菊花瓣,陽光照在她身上,彷彿要把她曬化。
第二天的太陽,早早地升起。
漫山遍野都灑滿陽光,唯有修羅陣方向,濃霧陣陣。
陽光總會散蕩濃霧,今日之後,那由陣法召來的濃霧,終將消散在大晏邊境。
中軍帥前,白底金邊的火焰鳳凰帥旗迎風獵獵,五萬人馬列隊點將臺前,將令一道道發下去。
“程中道,領一千兵馬,破休門!”
“得令!”
“魏呈輝,領一千兵馬,破生門!”
“得令!”
“萬俊,領一千兵馬,破傷門!”
“得令!”
“周召,領一千兵馬,破杜門!”
“得令!”
“樊子誠,領一千兵馬,破景門!”
“得令!”
“袁同,領一千兵馬,破開門!”
“得令!”
“杜遠非,領一千兵馬,破驚門!”
“得令!”
盛烈陽光下,將士一個個得令率兵而去,點將臺上,只剩一個俏白的人影。
她穿一身梨花白短打馬裝。鑲白滾邊,腕束箭袖,長靴束腿,一頭長髮,悉數用白色方帕包住。沒有了如水長髮披身,沒有大幅的墨綠裙襬,她看上去只像一個十四五歲的孩子,竟然是那樣纖瘦,那樣幼小。
然而就是這樣一個太陽再大一些,彷彿就會被融化的冰雪人兒,要去破此行最為兇險的死門!鳳延棠握著將令的手,緊了緊,緊了又緊,臉色幾乎和冑甲一個顏色,眉峰壓不住眼中的幽暗,極力壓制,聲音方能放平:“花千夜,領一千兵馬,破死門!”
“得令!”
花千夜領令上馬。一個士兵蹲在馬前,讓她踩著背上去。一名士兵打扮的人策馬停在她身邊,道:“十八表姑安好。侄兒唐俊,奉命保護表姑,表姑請坐好。”唐門子弟極多,花千夜依稀認得他是舅舅手下極得力的晚輩之一,點點頭。
唐俊接過她手裡的韁繩,替她牽著馬,又道:“門下還有十五位兄弟,都在這一千人隊伍之中。到時會貼身保護表姑,表姑請放心。”
她再次點點頭。陽光灑在她的臉上、衣上,彷彿要消融那身冰雪,鳳延棠看著,一股無法剋制的情愫,自心底升上喉頭,他喚住她:“千夜——”
她回頭,容顏那樣美麗。
他的胸口劇烈翻騰,底下的話一個字也說不出來,只是死眼看著她,良久,道:“自己小心。”
她沒有說話,回眸之間,鳳延棠只覺得那眉梢眼角似乎就要冰消雪融,心底無端地惶惑,升起一股極不好的預感。心跳一下,每一下都那麼沉、那麼重,他握緊了拳,聽得見自己的喘息,心底有個衝動,想和她一起入陣!
清和見他臉上變幻,手上青筋隱現,隱隱猜到他的心事,低聲道:“王爺,三軍不可無帥,請王爺以大局為重,不要以身犯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