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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我大哥,你當真是寧願豁了命不要,也要表這衷心。我竟傻了,那麼多年,你們豈會是沒半點真情的?
我擺手阻止:大王,如果那個二道疤便是李三,那人確是我殺的,如果您覺得我辦的有什麼不妥,您要罵便罵。當時情形危急,我又的確不知這人的來路,為了保命拼死一搏,不然您回來,如今就是為我收屍。說句不好聽的,若不是我答應了您,危急時刻必然能夠脫險,拼上最後那點意志,我被那人先奸後殺,跑不了。求您千萬別把罪名越扣越大、越扯越遠,當然,您若是想傷感情,您就儘管扣。
我嘴上說得順溜,心裡卻像插了把刀似的,他難道父母忽然死了,打擊太大,失心瘋了,咱們都那般蜜裡調油了,忽又說這些胡話。
他沉默望著我,我有些恍惚,彷彿錯覺那眼神中透出的全是擔憂心疼,不是在琢磨我有沒撒謊,然而這當然只是幻覺,他說得有板有眼:於果,你大可不必裝,皇兄的那封信你我都見了,現如今,你還同我談什麼感情?
我急急問:什麼信?你說那封無字書?我們一起瞧完,之後都忘扔哪了,他葫蘆裡賣什麼藥我哪裡知道,不能憑這麼一封沒有字的信,誣賴我罷。
他冷哼一聲,從桌上拿起一封信遞我,正是那封無字書。
我一拍信,嘆氣,氣有點短:您倒仔細,您且說罷,我是怎樣表這衷心的?
這一天戲文聽得多了點,竟是一場比一場更讓我心驚。他取了信,拿了那白紙在燭火上烤,慢慢地,居然真現出幾行字跡來,臉上的笑愈發淒厲,擺擺頭,倒似在嘲諷他自個兒。他又遞給我,我拿起來,讀得瞠目結舌。我認得,那果然是項莫遠的字跡,寫的卻是:夜半借卿卿玉手即成大事,遠字。
就這麼幾個破字,我目不轉睛上上下下讀了好幾遍,木呆呆瞧著那些字跡淡去,又成了張白紙。媽的,項莫遠,你禍害老子忒煞費苦心了,謀劃這麼一出,真真比直接要了我的命還傷腦筋。我的罪過,不過是當年對您老人家不夠上心,可那年頭我除了等著嫁你,幾時也沒動過旁的歪念頭。
我腦子再不夠使,平生再不愛辯白,這個時候不和師父辯明,我就萬劫不復了:我說我沒烤過這破紙,估計您現在說什麼都不會信。我只問您,項莫遠他要殺這人做甚?
師父的聲音越來越清冷,瞧著我,已是瞧著殺母仇人的恨意:他憂心我母后的手中握有改立儲君的遺詔,著李三殺了人,自然要神不知鬼不覺地宮外滅口。
我有些絕望地冷笑:滅口?您得了吧,我差點就被這李三滅了。您對我怎麼想的,我現在恐怕沒資格說了,我一個被栽贓的有什麼資格,您必定恨我恨得不行。可我還是想問問您,這麼多年,我不信您對我的瞭解那麼膚淺?我心裡就算沒有您,但憑這點師徒情份,我也幹不了這齷齪事。更別說我這心裡頭,向來就只有您一個,沒別人。您覺得,就算我讀了這封倒黴的信中信,我憑什麼要答應了他?
他別開眼去:於果,那個李三的功夫,我是領教過的,別說那刻是中了迷藥,你縱是有半點馬虎和差池,便決計不是他的對手。鐵證如山,教我如何信你?從今往後,你再不必對我說那情字。
這末一句說出來,竟是不帶絲毫煙火氣,他那裡糊里糊塗心冰冰涼了,卻不想想我這裡是如何的肝腸寸斷。他怎麼會信不過我,那咱們這一路從甘涼回來時的相濡以沫又算什麼。難道他不是用了心悟情,而是拿個戲本子寫了橋段過日子。
我抹了把淚,竟想不到說啥,一時氣極,遞了桌上他的劍拋在他手裡,見他不慌不忙接了,我吞了混入口中的淚,哽咽著說:您倒還記得我是您教的,您卻不曉得為了誰我才肯拼上這命。您既不信我,不如趕緊捅我一劍完事,我死了不打緊,您好好扒開我那心細瞧瞧是正理。瞧完了您要是覺得冤枉我了,別忘縫上了,給我添口好棺材。往後逢什麼清明冬至的,記得給我燒點紙錢。我的命本來是您撿的,您幾時願取了去,我是絕無怨言。
我還想多說一句,您可記得,墳冢上立塊木牌子,記得寫上項門於氏之墓,省得我到了陰曹地府都沒個名姓。可這話,哪裡還說得出,淚想是愈發止不住,噎得我只有吸氣的份兒。
他握了劍重新擱桌上,卻不屑再瞧我,只幽幽道:於果,你明知道我下不去這手,我雖錯看了人,卻不及你狠心。你犯不著對我使這招。
我基本絕望了,話癆白當的,什麼叫百口莫辯?瞧瞧我這會兒混成啥樣。師父死都難信我,親孃被人毒殺了,口我親手滅的。換了我,我會信他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