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護送了幼主出去。可陸秀夫又何嘗不知曉眼前的情況?自海上之戰起來時,他便一直守在幼主身邊,見得那宋軍如驚弓之鳥般地逃散,心中早已沒了念想兒,這會子又見元兵那星羅棋佈的戰艦,料想是逃不出去了,深知事已不可為。但那副將如何在這緊要關頭來接幼主?對方也定是見了眼前的情況,莫非還要硬拼不成麼?若是其將幼主擄了去而向蒙古人賣主求榮,大宋豈非真的就此絕跡了!可若不逃出去,招致幼主被蒙古人俘虜或是被殺,也是大大的不忠不義!
“請回去罷!陸某人自有決斷!”陸秀夫正了正戰盔,向船下的人喊道。
張世傑的副將急道:“縱然陸丞相與我家丞相有何不合,但眼下保住皇上性命要緊,大宋斷斷不能沒了君主,若是落到蒙古人手裡……”
“皇上絕不會落入他人之手!”陸秀夫猛然大聲,嗓門竟蓋過了橫掃而來的巨浪。
副將也是急了,也不說話,就要躍到船上來。陸秀夫見狀抽出劍來候著,直至那員副將爬到纜繩中間,才猛地揮劍砍去,副將應聲落水,霎時淹沒在洶湧的波濤之中。
軍師見陸秀夫竟除掉了前來接應的自己人,大為疑惑:“丞相如何不讓皇上逃了?雖是不好聽,倒也能保住性命的,強過被蒙古人擄去。”
陸秀夫苦笑道:“如今國家已亡,今日之戰又斷不是大宋能勝了的,既都一樣,何不千古留名?”
軍師心裡一沉:“丞相莫非是要……”
陸秀夫伸手打斷對方的話,向前走了幾步,像是自言自語地,也像是在和對方說話:“皇上的座船大而笨重,本就行得緩慢,如今又與其他艦船緊緊環結,定是逃不出的。蒙古人的戰艦星羅棋佈,縱然是大羅神仙也不能毀其一二。自古以來,雖新朝舊朝交替之事已有上百,但末帝下場卻是不一,流芳百世也有,遭人唾罵也有。皇上尚且年幼,自不能逃得出去,不若就在這茫茫海上留與後世美名罷……”說罷,扔下聽得膽戰心驚的軍師不管,徑直回到船艙裡去了。
“與我更換朝服!”回到倉裡,陸秀夫沉聲命令自己的結髮妻子。
陸夫人奇道:“戰事吃緊,你換了朝服作甚?”
陸秀夫正色著:“你與我換來便是,休要再問其他。”
於是,陸夫人也不再多問,忙忙地與夫君拿來了盛裝朝服、玉珠烏紗,細細地與其換好之後,陸秀夫又自船簷上取下青銅寶劍,牢牢地握住劍柄,看著自己的愛妻,目光甚是不捨。
陸夫人也害怕起來:“官人休要唬我,你究竟要作甚?”
陸秀夫嘆道:“你我夫妻一場,我斷不能讓你落入蒙古人的手裡。有道是‘夫妻本是同林鳥,大難臨頭各自飛’,可我如今也要去了,如何單留你一人在這世上受苦?你投了海去罷,我與皇上隨後便到。”
陸夫人驚得瞪圓了杏眼,久久地說不出話來。半晌,已是兩行清淚滾滾而下:“官人的話若是認真的,我自會聽得。自嫁與你那日起,我就知道官人定不是那投敵叛國之人,適才放心了。官人的話不錯,我若落到蒙古人的手裡,便是你不想名聲好壞,我也是不依的,如今又逃不得,不若就與官人同去了,來生也好再見!”說罷真就移動金蓮,緩緩地來至甲板之上。
陸秀夫強忍淚水,顫聲道:“你我夫妻情深,卻不能在此時同去。娘子且放心,一會我自會去,黃泉路上豈能讓你孤單一人!”
陸夫人含淚笑了笑,又再看了夫君一眼,隨後猛然轉身,縱身入海,落入之時濺起的浪花竟似寶石般的晶瑩。
眼見結髮之妻縱身入海,卻是源自於自己的逼迫,陸秀夫心裡似被刀割一般,更是恨著蒙古人,想著若不是他們入侵至此,自己何故家破人亡?想著,眼角也溢位淚來,連忙伸手抹去,轉身來至趙昺下榻。
趙昺正抱了茶壺喝茶,見陸秀夫盛裝朝服、手提寶劍走了進來,尚且年幼的他也是有些奇怪:“陸丞相究竟何事慌張至此?難不成是戰敗?那便撤退了罷,改日再同蒙古人一決高下的好,不若現在衝將出去也是好的……”
“皇上!”陸秀夫直直地跪下,聲音凝重,“還望皇上能識得大體,萬不要落入蒙古人手中。”
趙昺奇道:“我如何落入蒙古人手中?”
“皇上!現在元兵的戰艦已將座船圍得水洩不通,是斷斷逃不出去的,——若是冒死衝出,也定落入賊人之手。皇上若是留在座船之上,只怕是有賣主求榮的人對皇上不利!”陸秀夫說著將寶劍遠遠地扔出,自袖中取出一條素白的綢帶,雙手捧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