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長時間才數清到底有多少棵白楊樹,九十六!我驚訝地看著她,她一臉得意,“不騙你,我以前可沒有數過哦。”然後就強迫我站在林子裡大喊“我是豬”,我拒不執行,就覺得身體奇疼,只好囫圇吞棗地喊了……又磨磨蹭蹭到車上取下工具刀,在她找到的一棵最大的白楊樹幹上刻下“我愛卓敏”。
她揹著手踱步端詳著樹上的字,大獲全勝的樣子,然後她就提出要吃冰糖葫蘆。那幾天我正好沒事可幹,就開車帶她滿城亂逛,一場“非典”已把這些零食掃蕩得無影無蹤,卻在後海邊上發現一家陶藝吧。我們還進去共同製作了一個菸缸,很難看,她卻興致勃勃地把玩著,只是在那堆陶泥留下各自掌紋時,她有些憂傷,對我說:“你看我的掌紋中間,有根線突然從中間散開,那是不好的跡象……”我笑著說:“其實那證明你感情線太亂……”
那天晚上我們回來很晚,從停車場朝家裡走的時候,她就提出和我玩“石頭剪刀布”,誰輸了誰就把對方揹回家裡,我不費吹灰之力就把她拿下,然後她就會改變賽制:“不行,三局兩勝。”又輸了,“不行,五局三勝”……但最後還是由我揹她回家。
我急急穿越那道長長的白楊林,聽得見腳步在身後沙沙作響就像雨點落下,她不知什麼時候已在我背上睡著了,回到家裡也堅決不下來,兩腿緊緊纏住我,迷迷糊糊說:“別放下我,當我的床……”那一刻我覺得溫暖而滑稽,我覺得我就是她未曾見過面的爸爸。
北京秋天,陽光洗練,她時時住在我那裡,時時經過樓後那兩排高大生動的白楊,看每一棵白楊樹都發出碎碎金黃,我們數樹,打賭,翻著跟頭,大呼小叫“我是豬”。
簡單,而快樂。
為了慶祝抗擊“非典”成功,她要隨學校去南方巡迴演出半個月。晚上送她前往機場的路上,她一字一句向我交代早上要吃早飯,晚上少喝酒,用電腦過度所以要多吃維生素,我“嗯嗯”應著,腦海裡浮現夥同蘇陽去殺人吧的刺激場面。和卓敏在一起後,我已經絕少夜間活動,蘇陽常常打電話來大罵我背叛組織。
她敏感得像一根針:“你是不是特別盼望我出去演出,好一個人逍遙法外?每天必須給我打三次電話。”
我握著方向盤看著夜色中的機場路:“應該節約點漫遊費,不給中
國移動助紂為虐。”
她突然撲上來就咬我的手,很疼。
她說鼻子酸酸的有點想哭,我問她哭什麼又不是不回來了,她就說想起那天晚上我在黑暗中拉著她“偷渡”的事情,“那天晚上你一直在看著我,眼睛賊亮賊亮,現在想起來其實挺感人的,你再用一下那天的眼神看我好不好。”
“眼神又不是自來水龍頭,說擰開就擰開,那天晚上,不知道我為什麼那麼瘋狂。”其實我很感慨,才三個多月,“偷渡”那天的情景恍若隔世。
她看著我,突然鬆開手,別過頭去不理我,直到我把她送到安檢口時她也沒有回頭。我知道,她只是表達某種傲慢,而這種傲慢一擊即潰。
但一連三天,她的手機都打不通。有一次我打過去時她正在忙音,等我再打過去就關機了,還有一次是我傳送本小說由@www。87book。com@提供下載了無數簡訊後,她回過了一條,“節約漫遊費”……她消失了,毫無預兆,像陽光下一塊漂亮的冰,等我走過去時,卻只留下一攤亮晶晶的水漬。開始我並不在意,但我沒想到她這麼堅忍不拔,一夜又一夜,我驚訝地發現想念的感覺就像一根瘋狂生長的藤蔓爬滿額頭。我向雜誌社請了霸王假,訂好機票飛去南方那個靠近海邊的城市。
很容易就找到了正在這座城市隆重出演的這幫軍藝女生們,當地報紙照片上的她漂亮有力,宛若驚鴻地騰空而起,以表達古代人類戰勝洪水時的英氣……
用記者身份很容易就在大堂查到她的房號,我捧著剛買的玫瑰花,一邊乘著電梯往上走一邊撥通了她的房間,聽見話筒那邊她因連續演出而疲憊沙啞的聲音:“喂……”
“請問卓瑪水晶姑娘,你是更喜歡在報紙上還是在電視上打尋人啟事。”
“啊……是你!”旋即恢復一股清冷味道,“你怎麼知道我住這裡。”
“心跳,我聽到憤怒的心跳,然後就找到了你。”
“殺人遊戲沒把你殺死?”
“死了就只有玩‘人鬼情未了’了,你膽子那麼小……”
“別自以為是地幽默了,你不節約手機費了?現在打的可是長途。”
“對!正好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