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受約束提示您:看後求收藏(奇妙書庫www.qmshu.tw),接著再看更方便。
小熊熊”。小熊熊,他皺著眉咕噥,為什麼要叫這個名字。不為什麼。其實我從小就想要一個小熊,和那些女孩子一樣。我不知道為什麼大人會理所當然地認為一個很好很乖的女孩子並不需要毛毛小熊,而我又因為過度自尊嚴守著秘密,不肯吐露分毫。我在大人的注視下成長,健康、無邪、謹慎。
我躺在他的身下,毫不羞澀地看著他。這個三十歲的男人肥胖的身體像一床鬆軟溫暖的鴨絨被,我不知道如何向他提出我的想法。他急於求歡,急於說服我,他向我出示他的優質避孕套,並信誓旦旦地保證我不會懷孕。問題的關鍵不在這裡。我向他鄭重地提起流星雨,我強調說那是一萬年一次,我說我從來沒有見過很多星星一起落下來,我建議我們在凌晨兩點時披衣而起,在這個城市的立交橋上駐足觀看這次萬年一遇的盛況。當然,我並不反對尋歡作樂和合理的情慾宣洩,但前提必須是:流星雨。我們必須在目睹這一盛況之後才可以恣意尋歡。我們要在許多星星死去的時候熱烈交歡,像一切垂死或者發瘋的野獸。
明天早上我要和你做愛。
他如此宣佈之後翻身睡去,並很快發出三十歲男人的鼾聲。我躺在他旁邊,赤身裸體。我應該在自己的屋子裡,和往常一樣,喝陳舊的開水,洗衣服,背誦功課,而今晚為什麼要來到這個莫名其妙的居民樓裡呢?我的身體這樣年輕、這樣敏感、這樣空無一物,我應該喜歡那種身體被充滿的感覺,喜歡自己的身體被靈巧地翻過來翻過去,彷彿它不是自己的,而只是一件輕盈的事物。我在黑暗中獨自想象那一場一萬年前約定的流星雨,它們註定了今晚午夜在這個城市的上空毫不猶豫地集體隕落。我本來可以許願,像櫻桃小丸子一樣。可是我應該許什麼好呢?這個城市是健忘的,它時常令我們忘記自己本來的願望。而現在我躺在城市裡一個來路不明的單身漢骯髒凌亂的床上——我甚至還不知道他的名字。
流星雨(2)
啊,流星雨,我即將錯過了。我不可能再等一萬年。
早晨,我穿好衣服到衛生間洗漱。他尾隨而來,抓住我,迅速從後面進入我的身體,像手法嫻熟的護士給病人做注射,乾脆利索。你還希望從這種事情中得到什麼樂趣嗎?不過是些進進出出的勾當罷了,乏味至極。
你可以走了,他一邊繫好皮帶一邊說,快一點,不要讓鄰居看見。
他這麼是不對的。我是說,他的態度和語氣。他不該把事情變成這樣,把我置於這樣的境地。
我說,請你不要這樣對我說話,不然你會後悔的。
他看著我,臉上露出一種很好笑的表情來,甚至伸手在我的鼻子上輕輕地颳了一下。啊,他說,你真的就像一個男孩子。
你明明知道我不是小男孩。我抽出一把刀,連想都沒有想,就飛快地刺入他的胸膛。我聽到撲哧一聲,好像什麼東西被費勁地撕裂開來,血暢快地從他的身體噴到我的身上、臉上。我眼前彷彿展開一朵大大的紅色的花。他瞪著我,由於過於吃驚和恐懼,他無法開口說話。是的,我有一夜春宵的嗜好,但我還有另外一個更不為人知的嗜好——在衣服裡藏著一把鋒利的刀,隨時等待著殺戮和戕害。其實他完全可以避免這樣的局面。因為我一定會走,我會在消滅一切偷情的痕跡之後,自行離開,消失,根本不需要他催促。他實在是不該用這樣命令的口氣說話,這樣大大地刺傷了我的自尊。我承認,人是不得不像兇悍的野獸一樣捍衛自己的自尊的,那是最脆弱的一塊領地。如果他以為他可以像對待那些女人一樣對待我,那他就錯了。我必須讓他知道,他將為此付出昂貴代價。
我小心地換了衣服,把有可能留下的指紋都擦去,把刀洗乾淨並再次藏了起來。我知道蛛絲馬跡太多了,但是我沒有絲毫的憂心忡忡,沒有人會懷疑我,一名秉性純良的女學生。當我再次回到大街上,我立刻湮沒在人群中,如魚得水。陽光照在我的臉上,我知道我臉上的純潔和無辜並沒有絲毫減少。這個世界主要是屬於我們的。我像往常一樣,匆匆穿過城市去趕早晨第一節朗讀課,我從來沒有遲到過。在公共汽車上,我聽到兩個女高中生在大聲議論,她們說午夜時分的流星雨其實又是一場謠傳。
蕭條時期的愛情(1)
列農一鼓作氣地向處女挺進的時候,他昂著頭,高唱著:Imagine there is no heaven……
毋庸置疑,他這麼做是因為他愛處女。
列農之所以叫列農,是因為他長得真的非常像列農,連唱歌都像列農患鼻炎的聲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