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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來,進東,你好像什麼都懂啊,好一個明白的糊塗人!”梅文雲冷笑著說到。
舒進東看著梅文雲,笑了笑,什麼也沒有說,他站起來,轉身走進了臥室。
在梅文雲與舒進東有了分歧的時候,許書偉和雁鴻卻面臨著另一類更深層、更巨大的痛苦:許書偉的父親病危!接到這個音訊,他們就匆匆忙忙向各自的單位請了假,心急如焚的趕了回去……
當許書偉和雁鴻感到家的時候,許書為的父親已經病得很重了。看到床上奄奄一息的父親,許書偉原本沉重的心更加沉重,他既難過又生氣。許書偉極力剋制著自己的感情,故做輕鬆的問候了父親,轉身低聲責問身邊的華偉:“為什麼不送到醫院去?”
“爸,他不願意去。”許華偉低聲怯怯地說到。
“書偉,你怪誰呢?爸都病成這樣了,你才回來……”在一旁的英蘭見書偉有責怪華偉的意思,本來十分不滿,再看見華偉那副老實木納的窩囊相,氣不打一處來,她滿臉怒氣,衝許書偉毫不示弱的大聲說到。
“看病能由著爸嗎?”許書偉沒有理會英蘭的指責,站在許書偉身邊的雁鴻拉了拉書偉的衣角,示意他別說了,許書偉轉過臉看了雁鴻一眼,沒再說什麼,他蹲下身子,想要揹他父親去醫院,只見他父親的手哆哆嗦嗦摸索著抓住床沿,無力地搖著頭。
“書偉,你爸他不想去醫院,他、他不想死在外面……就由你爸吧。”許書偉的母親用手背擦著眼睛,一邊擦一邊說到。
許書偉站起來,正想勸說他們,看見他父親看了他母親一眼,吃力地點了點頭,他母親說的話,正是他父親想說而沒有力氣說的。不知道是他父親看他母親的眼神,還是他母親說的那兩句話,許書偉只覺得鼻子酸酸的,他不再堅持送他父親到醫院去了。他父親躺在床上,身體只佔據了床鋪很小的一點兒地方,即便蓋著被蓋,依然看的出來,整個身軀既乾癟又弱小…。。。根本無法想像,他曾經擁有過強健的體魄。他曾經堅韌有力、吃苦耐勞,再大的困難,都可以承擔。他用一生的勤勞面對一切艱難困苦,從來沒有叫過一聲苦一聲累,從來就沒有退縮過。可是,現在,快要走到生命盡頭的父親,卻變得這樣虛弱、膽怯,居然像一個小孩子一樣害怕離開家,離開他熟悉的一切。尤其是看他母親時的無助的眼神,既依賴又依依不捨……望著即將油盡燈枯的父親,許書偉覺得自己的心碎了!
晚上,許書偉讓所有的人都去休息,他獨自一人守護著父親。初春的鄉村,夜晚依舊十分寒冷,即便屋裡生了火,因為是老式的木架瓦房,空間很高,牆壁只有兩米來高,都沒有接到屋頂,整個屋子的上面都是相通的,所以,很寒冷。許書偉把手伸進被窩摸了摸父親的手和腳,全是冰冷的。他脫下外套,蓋在父親的身上,又環視屋子,看見桌子上有兩個空的瓶子,那是輸液後留下的玻璃瓶子。他拿過瓶子,來到火爐邊,火爐上方掛著的鐵茶壺裡有熱水。許書偉取下茶壺,小心翼翼的把茶壺裡的熱水灌進瓶子裡。他一邊往玻璃瓶子裡灌熱水,一邊在心裡和自己打賭:如果玻璃瓶子遇到熱水後不炸裂,他父親的病就會好。結果,等到兩個玻璃瓶子灌滿熱水,依然完好無損,他長長的鬆了口氣,覺得是一個好兆頭。他找來兩條舊毛巾把瓶子包好,放到他父親的腳邊,希望這兩瓶熱水能夠溫暖他父親冰冷的腳。
許書偉重新坐到床前的板凳上,右手支在床沿上,手掌託著下巴,久久的望著躺在床上昏睡的父親。他的腦海裡卻總是浮現出父親身強力壯時,挽起褲腿、赤腳走在田裡,一手扶犁,一手揮著鞭子,嘴裡不停的吆喝著耕地的情形。那時的父親健壯而神氣,是腳下那片土地的主人,是牛的司令……許書偉極力回憶著,他父親是什麼時候開始變老的,可是,卻根本想不起來,彷彿他父親一夜之間就從壯年漢子變成了老年人……老人粗重、吃力的喘息聲,在這寂靜的夜晚格外刺耳,就像一隻超負荷運轉的風箱,嘴巴上花白的短鬍鬚隨著呼吸顫動著。外面是一片漆黑,屋裡燈光昏暗,一個躺著,一個坐著的身影重疊著映在靠牆的蚊帳上,這身影比本身要大許多,都那麼一動不動的,時間彷彿凝固了。
許書偉看見他父親的手在棉被底下動了一下,隨後慢慢地睜開了渾濁的眼睛,瘦削鬆弛的蠟黃的臉上彷彿有了一絲生氣,眼睛也彷彿明亮了一些。許書偉心裡頓時有種不祥的預感,他把身子探向他父親,輕輕說到:“爸,我去叫媽和哥來。”他父親伸手抓住許書偉的手,呼吸比先前更加困難,他父親急促地喘息著,卻異常平靜地望著他,就這麼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