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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漾站得遠了一些,恰好對著施悠悠的側臉,對於這個師妹,她從沒有一刻半刻的忘記。曾經當著很多人的面對她毫不客氣,也在恪醍懂之間吸引了自己最愛的男孩的目光。而如今,所有的記憶都只停留在最後的那一次見面,她們在醫院,她看著她的側顏,脆弱蒼白,彷彿透過琉璃而出的淡影。那時候自己隨意的說:“靳知遠對我說,你一直這樣幼稚,他很累很累。”而她的目光,一點點的黯淡下去,像是有人輕輕把檯燈的光線擰著擰著,由強變弱。
客戶對測試報告很滿意,吳總一臉的喜色,忙留下眾人,請客吃飯。
維儀又問:“過幾天可能還要來看一次你們新流水線上的產品,沒問題吧?”
吳總點了點頭,又說:“新廠的資料我已經發給小靳了,他還沒給我回音。”
維儀的目光輕輕轉向了就立在吳總身後的悠悠,目光撞在一起,她讀到措手不及的慌亂。如果在剛才初見的時候,悠悠還能鎮定的掩飾過去,可現在,那絲帶著慌亂的詢問眼神,卻讓自己內心深處感觸良多。維儀在心底嘆口氣,腦海中盤旋的全是那一晚上,靳知遠寂寞的靜影,半晌才回答吳總:“他馬上會給你回覆。”
他們說的那個公司……恰恰是如今自己負責培訓的公司。悠悠快走幾步追上了維儀:“我現在在這個公司做培訓。”
維儀還沒開口,卻莫名有些衝動,想要去摸摸她的頭髮,最後說出的話更像是安慰:“是啊。現在都是知遠在管著。”她還在等著悠悠,像是猜出了知道她接下去還要問什麼。
可是悠悠只是眯起了眼睛,眸子黑亮得像是墨色的寶石,她只是輕輕微笑,似乎有些惆悵:“是麼?我怎麼從來沒見過他?”
維儀不知道該說什麼了,轉過身子,眼角微微發熱。
午飯很熱鬧,除了廠裡的人,吳宸也來了,大咧咧的坐在了悠悠身邊。點菜有些麻煩,因為客戶這不吃那不吃,於是這件事就扔給了在場的兩位翻譯。悠悠幾乎沒開口,蘇漾很熟絡的問了清楚,將選單還給了服務員。她們都很小心,連目光都沒接觸。其實心裡倒也不是隻覺得尷尬,就像很久很久以前在曾經埋下一根小刺,到了如今,還是膈著難受。
吃飯的時候就有些心不在焉,吳宸用手肘去碰悠悠:“你怎麼了?”她沒留神,桌邊的一小碟香醋就被倒翻了。她急匆匆的拿著溼巾去擦拭,空氣中淡淡瀰漫開酸澀的味道,厚實的餐布上一塊猙獰的汙漬,而這半天的混亂,終結於此。
知子莫若父,吳總大概也看出了兒子對這個女孩子的心思,對悠悠說話愈發的和藹。這樣客氣,對一個兼職翻譯來說,確實有些過了,她忽然有些後悔自己答應吳宸來幫忙。偏偏那邊吳總還在說:“小施啊,過幾天再幫我們廠裡翻譯幾份檔案。原來管外貿的小任請了產假,我們還真缺一個人。”她只能答應。
蘇漾開口問了一句:“你們以前就認識?”
吳宸笑了笑:“對啊,老朋友了。”
老朋友?真有意思……悠悠心裡嘀咕了一句:這裡哪個人都比他還要老朋友得多吧?
都是明眼人,吳宸對她體貼耐心,時不時低聲笑語,任誰都看得出其中的關鍵。吳總最後還打趣說:“吳宸,平時讓你一起吃個飯你推三推四的,今天倒是爽快?”
年輕人笑了起來,撲面而來的清爽簡單,直接的點了點悠悠:“我是找朋友敘舊來的。”
這樣一幅情景,蘇漾不知道該放心還是莫名的有些失落。如今已經再也難以在當年風風火火的女孩子臉上找出一絲外露的心思了。那個人還在彼時徘徊,眼前的人,似乎有著美妙的新生,這算不算一種諷刺?她微彎唇角,口中本來咬著一口鮮蝦,卻倏然失去了滋味。
吳宸開車送悠悠回去,一路上她似乎很倦,亦沒有多說話。他的目光一直看到她的頸邊,柔軟的蜷著幾縷髮絲。悠悠笑了笑,提醒他:“開車要專心。”
他一本正經的問:“你打算留在寧遠了麼?”
悠悠有片刻沒回神,留在寧遠……那麼遙遠的問題呵,現在在自己腦海裡來回翻滾的,是近在咫尺的問題。她下午就要去上課,而這麼多年,頭一次覺得,離那個人這麼近。她怕那種心情。曾經在初夏的季節,她冷的像是掉進了薄冰下的海水中,聽得見咔嚓的脆響。哪怕是一個側影,一句話語,都會讓她想起所有的肆意、任性和幼稚,最後只剩下狼狽不堪的脆弱。
進大樓的時候,人來人往,悠悠低著頭走進電梯,有些心虛的慌張,看著電梯的門緩緩合上,可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