淘氣提示您:看後求收藏(奇妙書庫www.qmshu.tw),接著再看更方便。
自己……老實說,你是不是在鑽牛角尖?很多事情我們做不到,但是能做到的,你已經做得很好。”
他們很少這樣說起這個,不過寥寥幾句,靳知遠抹去唇邊的笑,靜靜的移開眼眸,只是沉默。
維儀忽然覺得心酸,追著弟弟的背影問了一句:“如果現在沒有遇到悠悠,你是不是會好受一些?你會不會和別人在一起?蘇漾呢?”
靳知遠似乎被這句話縛在原地很久,他淡淡的轉身,靳維儀只看到他的側臉,神情冷淡,卻分明在剋制著什麼,嘴角已經抿緊,良久才回答姐姐的話:“姐,和誰都沒關係,我只是覺得沒意思。真的。”
這句話的冷漠一如他此刻的臉色,帶了漫不經心。如果回顧這幾年,他一步步走來,似乎越來越成功,逐漸擺脫過去的陰影,可是說到底,究竟在為了什麼而忙——是為了這個家,為了母親,還是僅僅找到了一個自以為是的出口?
“靳知遠,你給我站住。”維儀不知道怎麼回事,突如其來的怒火,讓聲音也變得分外的尖銳:“這就是你自以為成熟的樣子?要是還放不下就去找她,要是放下了,就不要再偷偷摸摸的藏著掖著。”聲色俱厲,可是說完,維儀卻頭疼的皺了皺眉,有些後悔。
他依然保持著慣有的沉默,和暗色一樣,彷彿這才是真正的外衣。維儀看著這個越來越叫自己看不透的弟弟走開去,忽然起了衝動,恨不得把眼前的菸缸一把砸碎。
吳宸第二天成功的用一個電話吵醒悠悠。沒想到真的和她確認了日期,悠悠勉強提起神來算了算日期,那天自己沒課,於是答應下來。
今年冬天,南方分外的寒冷。悠悠在床上賴了半天,空調已經自動關閉了,而放在床頭床邊的一杯水竟微微結了薄冰,剛從被窩裡伸出的手,觸到杯壁,忍不住就會輕輕哆嗦一下。她穿著厚實的睡衣,重新倒了一杯溫水站在窗前,連陽光都像被寒冷徹底征服了,若有若無的躲在了厚厚的雲層之後。她似乎還沒睡醒,思緒慢慢飄到以前,她會在寢室跺著腳不想出門,然後那個人就會自動自覺的在吃飯的時間,提了她愛吃的東西站在樓下等她來拿。自己在睡衣外面裹著長長的羽絨服,小心翼翼的從袖子裡伸出手去接——他身長玉立的站在自己面前,多少眼光投注到那樣英俊的少年和有些披頭散髮的狼狽少女身上,他卻似乎從來沒有注意過,最多隻是嘆氣:“你別告訴我到現在你還沒去洗臉。”
她捧起水杯喝完,忽然覺得其實寒冷並沒有那麼可怕。後來的專四、專八、考研,她天不亮就早起上自習,冷風直往脖子裡灌,自己卻連哆嗦都不屑於打了。
悠悠也不是第一次幫人做翻譯,以前自己大學論壇上都是招聘兼職的資訊,去得多了,早就沒有最開始的緊張感。有司機接她到廠子裡,吳總見了她,很是和藹。先給了一疊資料,又笑眯眯的說:“是吳宸的朋友啊?”悠悠說是,吳總像是放了心:“小施啊,其實請你來也沒什麼。那邊單位裡也會帶翻譯來。你就幫我在旁邊聽聽,客戶的意見到底是什麼。”悠悠瞭然,其實不過讓她留著一份心思,看看外貿公司轉手的時候有沒有刻意壓價什麼的。她點點頭。
她陪著吳總站在門口,先下車的是印度客戶,還沒上去寒暄,第二個人下車,悠悠就愣在那裡,幾乎以為自己眼花:下車的女子,身材修長,柔和的挽一個髮髻,有一雙很美的眼睛。最後下車的人更是眼熟,那麼久沒見,依然美得像是綻放的玫瑰,那神態裡多了一份自然的雍容和掩起的鋒芒。
印度人的英語本就口音濃重,初一會面,又用極快的語速說了些什麼,一時間恍惚,悠悠竟是連一個單詞也沒抓住。微窘的時候,蘇漾已經接過話題,替雙方做了介紹。進廠房的時候,悠悠和靳維儀並肩走著。其實她們的身高差不多,都算修長高挑。可是臉上的神色還是會叫人覺得,施悠悠比起維儀要青澀稚嫩些。
靳維儀也意外,卻極好的掩藏了起來,笑得很自然,聲音又柔和:“這麼巧啊?我們好久沒見了。”
此時正在等一個樣品的現場測試報告,客戶坐在一邊喝茶休息,悠悠沉默的站在一邊,眼睛只是看著不斷旋轉的儀器。靳維儀不知道搽了什麼香水,淡淡的散開,測試室打了空調,讓香氣更濃馥了些,是很好聞的味道。
悠悠轉過身:“是啊,姐姐。”話一出口,自己微微一愣,卻又不知到該如何改口,只能低頭掩飾般笑笑。除此之外,陌生的再也說不出什麼話,只有光線從極大的玻璃窗射進來,在一塵不染的嶄新實驗室裡,似乎想將每個人的心思都照的透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