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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以看得出來,小時候的張曉月是如何地被父母捧在手裡的如掌上明珠一般地疼愛。雖然每一個孩子都有自己父母疼愛的方式,可是像她那樣的完全被愛澆灌著長大的生活卻是我們可望而不可及的。我們曾幾何時又能想得到即便是那樣沐浴著雨露春風般溫暖的日子裡,也會有狂風驟雨突然的襲來。
在初二暑假的第二個月,常常來找華祺的張曉月一連有十幾天都沒有再出現過。在開始的那些天,我和華祺彷彿又找回了我們曾經擁有的自由和快樂,我們在房間大聲地聊天,在田野放聲地歡笑,抬起頭又能看見頭上的天空似海一樣地晶瑩剔透。我們沉浸在這短暫的幸福裡,全然忘了那橫亙在我們中間的其實根本不是張曉月她的出現與否。然而,無論是我,還是華祺,卻都寧願惡毒地相信我們身邊所有的一切不幸都是起源於她在我們中間的糾纏。
臨近開學前的最後一個星期,一個明媚陽光的早晨,我和華祺從村路散步回來在經過菊姨正在忙著的早餐店鋪(華媽在好幾年前因病去世了,自那以後,早飯鋪便由菊姨接手打理),一輛停在路旁的汽車朝我們摁了幾下喇叭,我們轉頭看時,張曉月從後面開門跨了出來。張曉月比二十多天以前我們看到的似乎憔悴了許多,她身上穿的一件白色休閒T恤鬆鬆地套在身上,下面是一條她常穿的黑色牛仔褲,現在也顯得大了一圈。
張曉月把手豎插在仔褲袋裡,低著頭向我們走過來,被她長髮劉海擋住的額前,我們看不到她眼裡的神色。我和華祺交換一個不祥預感的眼神,舉步同時向她邁過去。張曉月默默地低頭站在我們面前,用腳漫不經心地磨著地上的沙泥。華祺用柔和的聲音問她:“張曉月,你是不是有什麼事情?”張曉月只點了點頭,依然保持原有的姿勢。華祺又問:“如果你不急著回去,就到我家去坐一會兒吧,你要去嗎?”張曉月又只點了點頭,待了一小會兒,轉回去走到車邊跟開車的那位司機叔叔說了兩句話,車便開走了。
回到了華祺的家,華小葉出去玩了,華叔也沒在家。華祺用鑰匙開了大門,正回身要請張曉月進去時,張曉月忽然就抱住華祺的脖子哭了起來。我們都嚇了一大跳,一時之間竟不知道怎麼辦才好。我悄悄地挪開了眼睛,繞進屋裡給他們搬來了兩張凳子。華祺撥開張曉月的手臂放她坐下,自己也一同坐在了她的身邊。華祺接過我手裡的乾淨毛巾遞給她,問她:“張曉月,你先不要哭了,有什麼事告訴我們,我們可以幫你。”張曉月用毛巾擦著臉,搖搖頭說:“你們幫不了我的,我完啦,我恨死他們了。”
華祺轉過頭來望望我,又問她:“他們是誰?發生了什麼事?”張曉月抬起頭,紅紅的眼睛像是哭過幾天的樣子,她稍稍鎮定了一下,說:“華祺,你知道嗎,世界上有一種人是最最可惡可恨的,他們是一群破壞別人家庭罪該萬死的人。半個多月前,媽媽接到一個小男孩的電話,說是要找自己的爸爸,嘴裡還口口聲聲地喊著我爸爸的名字。後來在媽媽的追問下,爸爸終於承認那是他十多年前在外面認識的一個女人結果做了他的情婦。爸爸向媽媽解釋說,他從來沒想要那個女人給他生孩子,也沒想過要拋棄我和媽媽跟那個女人結婚。可是現在不僅孩子生了,而且還把電話打到家裡來找爸爸,媽媽不相信爸爸,他們每天吵,一見面就吵,爸爸本來是想向媽媽懺悔的,可是媽媽太傷心了,她無法原諒爸爸這樣的背叛。就在三天以前,爸爸突然不回來了,媽媽又拼了命地打電話找爸爸,昨天爸爸回來的時候,我看見爸爸憔悴極了,他不再向媽媽解釋,也不再和媽媽爭吵。爸爸回來拿了東西,走前對媽媽說:‘我知道一切都是我的錯,為了表示我的悔過,我幾乎已經斷絕和她們母子的來往,可是你不相信我,你甚至不給我機會重頭開始。我很累,我相信你也會覺得累,我們不要再吵下去了,我們都給彼此一點時間來冷靜和悔悟,我還會回來的,每個月的生活費我也會如期給你和小月,如果等我回來的時候,我們依然不能平靜相處,那麼就當這一切是給我的懲罰吧。’爸爸走了,媽媽難過地就躲在房間裡哭,媽媽讓我去把爸爸追回來,可是我沒有去。華祺,你告訴我,我該不該去把爸爸追回來?為什麼爸爸要和別的女人生孩子?為什麼媽媽向爸爸爭取公道的結果卻是把爸爸趕走了?這樣的結果究竟是誰遭到的懲罰最多呢?”
我和華祺久久地沒有說話,這不是當時的我們能回答得了的問題。我們眼睜睜地看著張曉月伏在自己的膝蓋上痛哭流涕,卻說不出一些能真正安慰寬解她的語言。華祺靜悄悄地坐在她的身邊,除過一次一次地遞去那塊被她哭溼的毛巾,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