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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哦,那嘴裡含著的呢?不會也是範先生給你的吧?”
“當然不是啦,這是寂姑姑給的。”那孩子嚼著花生甜味,一臉滿足地數:“今兒範先生和寂姑姑都說了一個故事。”
“什麼故事?”
“關於曲陽的故事。”
“說給父王聽。”
“哦。”終於把嘴裡那顆甜嚼完,舌頭一舔說:“寂姑姑說的是情愛故事,範先生說的是七石伴明珠。”
“那軒然認為那一個有道理?”
軒然殿下一開口就答:“那一個都沒道理。”
“哦?”王上臆測。
“一個女子說著夾情有愛的催淚故事,那隻能說明此女子胸懷一腔痴情,這股痴情很大程度只是一方狂熱;至於範先生說的七石伴明珠,先生雄心未改,玉帝的自治鐵律顯示先生認為成大事不該逐分私情。”軒然搖搖頭,眼裡那抹得意的笑滲著淡漠嘲弄。
王上看到了,他伸手抽掉那本《子唯德》。
“給父王說說這本《子唯德》。”
“《子唯德》,唯賢唯德。”軒然補上一句:“說的都是君子。”
“軒然能自諭是君子嗎?”
“不能。”那孩子答得很快:“軒然還是孩子,父王的孩子。”
王上微愕,那點嚴肅退下,嘴角微彎,然後他彎下身把趴膝蓋上的孩子抱到膝蓋上。
“以後也不能會是君子嗎?”
那個孩子耷位的腦袋一正,眼珠子對著王上的眼珠子,軟軟棉棉一聲:“父王,你不喜 歡'炫。書。網'軒然的回答。”
“因為那不是軒然的真正想法。”
那孩子便笑了,摟著王上的脖子咯咯地笑得樂不可支,從袋子裡掏出兩顆花生糖,一顆塞到王上嘴裡,一顆自己嚼著。
“父王又知道。”
“寂姑姑是女子,女子是水,浸著情愛,水便是淚,範先生的說法不是不是好,只是太自以為事,那根本是世人捏出來的仙人故事,借這個故事抬出曲陽的不凡之地,噢,軒然不明白為啥說個故事都要滲入政治。”那孩子一臉懊惱地問:“父王你說是不?還有,這本《子唯德》為什麼一定要強調是君子呢,著作的人都沒強調,這‘子’軒然以為可以是任何一個人,只要有賢良的品德才能使人折服,而賢良品德的人卻不一定非君子。”
軒然的前半段讓王上烏雲密佈,後半段又讓他多雲轉晴。
但軒然卻說:“不過,軒然很樂見寂姑姑的情愛打水一場空。”
“是竹籃打水一場空。”
“噢是,用情愛的竹籃打水一場空。”
王上很無奈地撫正軒然的腦袋。
“不可說這種話,不可以亂批判人。”
“父王難不成你真的要將心映明月。”軒然扁著嘴角,眼裡一紅:“不要,明月只能是母妃,父王說過不納妃的,也說過有軒然就夠。”
孩子說著說著便跳下王上膝蓋,在抽屜底部抽出一幅卷軸,往御案上一攤,卷軸拉開,一個姿容貌美的少女躍現捲上。
“軒然你……”
“軒然五歲就知道了,軒然偷偷跟外公說父王書房裡藏著一幅母妃的畫像,外公也跟軒然說沒有別的女子能取代母妃。”
王上的臉色變得很難看,一直站在暗處的文仲臉色也很難看。
因為這畫像上的人是碧藍公主。
“父王不會納妃,父王對不起她,父王唯一的孩子是軒然,永遠都是。”
王上一連說好幾句重話,話說得又苦又澀。
那個孩子他一直以為那畫像上的人是他母妃。
王上覺得夠了,至少不能讓他繼續以為下去。
那個嚼著花生糖的午後,王上回到臥室從暗格裡拿出一幅珍藏的卷軸,他握著卷軸,指尖停放在卷軸那條繩索上,一直遲遲不拉。
“父王……原來是真的,寂姑姑說過,這屋子裡有一幅美人圖,一個如煙塵夢幻的美人,見過她的人都不會忘記,父王……”
軒然走近他,伸出一根短短的指頭碰到繩索的結子上。
王上伸手抓住那隻不安份的小手,眼簾蓋下。
“軒然,父王要跟你說一件事,你要聽著,你的母妃也是你的孃親她不叫程碧藍,她……”那隻大手引著裹緊的小手覆蓋下那幅卷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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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殿下。”
曲陽曾經的靖王府已成王宮,那個小小幽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