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胤祥這次挺鄭重的坐起來:“沒事吧,你。”
“我?我有什麼事兒啊?”
“那大晚上的,抽哪門子風啊?”,他還是一臉的假正經。
“去!你穿朝服的樣子,我沒見過嗎!”,我明顯聽出自己的賤腔兒開始撒嬌。
“你怎麼會沒見過,那套貝子服我穿了多少年了,你不是還給我掛破了一次嗎?”,他有些質疑的看著我。
我一下就驚了神,老兄啊,那個掛破您衣服的,可真不是我啊,是我前面兒那位,您心裡有火兒也不能亂訛人不是?“呃……那麼多年前的事兒了,忘了,再說,這套多精神啊,跟那身兒什麼貝子服壓根兒就不是一檔次的!快,快,穿上我看看,來來來。”,希望能矇混過去。
“來什麼來,明兒下朝回家不就看見了嗎,那麼大年紀了,作什麼呀這是!”
“你不穿拉到!以我我真稀罕瞅呢!一老頭子換衣服我才沒興趣看呢,哼,我也是吃飽了撐得,有覺不睡,瞎折騰什麼呀!”,說著甩開朝服就往床上爬,很明顯,我這是以退為進,在胤祥不買賬的時候,這招是萬試萬靈的。
“好好好,不就是想看嗎,給你穿還不行嗎?真是!”
我以迅雷的神速翻身下床,撿起朝服走到胤祥身邊,一臉奸笑的道:“奴婢伺候王爺更衣。”
“我上當了!”
不管上不上當,不管動機是什麼,當胤祥穿好朝服,戴上頂戴花翎和朝珠站在我面前時。我突然覺得也許不該和他開這個玩笑,因為玩笑後的效果不是我預想的那樣。我的心情,此刻沒有一絲的興奮與愉悅,反倒在看到他穿好衣服轉過身的一霎那間,心重重的沉了下去。
“真漂亮的一身兒衣服啊。”,我沉著語氣道。
是啊,就這一身衣服,就只有這一身衣服嗎?胤祥圈禁了七年,殺死了身體裡的那個“拼命十三郎”,弄得從頭到腳一身的病,換來的就是這一身兒衣服而已?沒錯,只有這一身衣服而已。但我知道,對於胤祥,有這麼一身衣服,就足夠了。他清楚,他四哥能給他的只有這一身衣服了。他甚至會覺得,自己能等到這麼一身衣服,自己還有命穿這身兒衣服,就很慶幸了。
“怎麼……怎麼好好的又哭了?”,他走到我面前用袖子給我擦淚。
“別別別,”,我躲開他的袖子,“別把你衣服弄髒了。”
胤祥的手微微一停,表情也是一頓,他沒有想到,我會說出這樣的話。他按住我的肩膀,用右手的袖子輕輕地給我擦去眼淚。“能有什麼呀,那麼多事咱們都經過了,還有什麼讓你擔心的。他再怎麼說還是四哥,我做我該做的事,他自然能看清我的心。再說,就算沒有四哥,我本本分分的,還能有什麼事?唉……我看你真是老了,淨愛瞎操心,年輕時候那股勁兒都哪去了。切……大晚上把我揪起來看你哭啊?”
“傻瓜!”,我的淚水還是停不下來,他不斷地幫我擦著。“什麼叫‘本本分分’?你原來不本分嗎?你原來招惹過誰?可出了事誰管過你啊,誰替你說句公道話啊!他當年都不救你,現在他高高在上,要顧慮的也就更多,更不會理你了!你怎麼就是不長記性啊!”,我替他委屈,替他不平。
“你才傻瓜呢!你不是那天自己也說過嗎,現在是四哥用得著我的時候,他自然不會虧待我。再者,他原來的那些奴才,就是再忠心也終是奴才,我可是如假包換的親弟弟啊,他現在不比從前了,身邊有個能真心向著他,出了事能商量的人比什麼都重要。四哥那麼聰明,怎麼會不懂這個道理,你放心他可得使勁護著我這個好弟弟呢!”,胤祥說的很認真,表情也很自信。可他還是那個什麼都“知道”的他,不管有多不想知道,他心裡還是什麼都清楚。從明日踏進乾清宮的那一刻開始,他將要經歷什麼,他的人生會有怎樣的改變,他比任何人都清楚。可現在他這樣說,這樣自欺的安慰我,難道我還要把那些他早就知道的廢話說出來辜負他的一片苦心嗎?我不禁想起了那個夢,沁兒,你說的對啊。看懂了,不重要,關鍵是看開了。就像現在,無論我多為胤祥的將來擔憂,比起繼續圈禁,讓他在這個籠子裡“安穩”的過一輩子,現在出去輔佐雍正難道不是更好的選擇嗎?退一萬步說,就算將來他的路比過去更難,更險,我們還有退路嗎?天亮之後胤祥會因為我今晚的眼淚而不在乾清宮向他昨日的四哥行三跪九叩的君臣大禮嗎?我們還有別的選擇嗎?
既然沒有,為什麼我就不能學學胤祥,不想知道的,就讓自己不去知道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