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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知道這是一根手指,”何愈道,“但這根手指是誰的?”
赫元抬眼,直勾勾地看向何愈,往下耷拉的眼角里閃爍著老謀深算的光,“也是,手指不比人頭,不怎麼容易認出來。但這根手指,可是你最好的兄弟,柳副將的。”
何愈一怔,半晌沒有答話,定定地看著那截手指沉默半晌,“你怎麼知道這根手指是他的?”
“因為我是親眼看著他的手指被砍掉的。”赫元答道,“是我親手從泥巴地裡接起來這截手指,那個時候這根手指還是熱的。”
“發生什麼了?”何愈問。
“既然你問了,那我就我告訴你當時發生什麼了罷。想必你也知道,馬太師打著聖上的名號親自出兵,要肅清一切異心,他抓到了你的兄弟柳小六。不過他是條漢子,怎麼也不肯說,甚至咬破了自己的舌頭,於是馬太師用腳踩著他的臉,逼問他招出你有多少人馬,是怎麼布兵,他就是不肯說,於是被太師剁了一根手指……”
“然後讓你帶給我。”何愈冷冷地看向赫元。
赫元搓了搓手道:“我又有什麼辦法?再怎麼說這明面上,我也是聖上任命的城主……但我心裡還是站在你這一邊的。”他的手指點了點何愈的身下的座椅,“要知道你今天能坐上這個位子,可少不了我的幫助。”
何愈沒說話,只是冷眼看著赫元,赫元接著說:“你實話跟我說吧,最後那捲兵書,到底在不在你的手裡?”
“不在。”
“都這種時候了!”赫元憤然道:“都這種時候了,你怎麼還不肯跟我說說實話?”
“我說的是實話。”何愈平靜地回答道。
赫元不屑地搖頭,他壓根不信,“難道你還要說,那馬太師的兒子也不是你殺的?”
“不是。”
“你!”赫元憤然道:“怎麼不是你?當時馬二郎圍攻你,差點就把你拿下了,結果一轉眼人就音訊全無,連帶著還搭進去了一隻分隊,都這樣了你還敢跟我胡說?”
“我沒有胡說,”何愈道:“那日被圍捕,僥倖逃脫,從此便沒見過馬二郎,更不知道馬二郎上哪去了,馬太師將馬二郎的命算在我頭上,我尚且能念在太師喪子心痛,糊塗不清,但赫城主平白無故亂扣帽子,又是什麼意思?”
赫元語塞,何愈便接著說:“聽您的意思,您是知道馬二郎圍攻我一事的,那時我就在赤赫城城外不遠,城主不肯出手相助就算了,畢竟這種殺敵一百自損三千的事兒,沒人樂意。但現在城主的意思,怎麼是巴不得我死在他手上?”
只聽“啪”的一聲,前廳有一個東西摔到地上的聲音。一名姑娘快步過去,“小小姐,你可慢點走。”只見一個肉乎乎地小球出現在大廳前的門檻上,小肉球趴在地上,人還沒有門檻高,露出一雙跟星星似的大眼睛,忽閃忽閃地看著何愈,笑嘻嘻的嘴角往外淌著口水。
照顧柳如眉的丫鬟忙跟何愈賠禮,一邊拽著柳如眉的手臂,要把她從這裡給弄出去。柳如眉朝他伸出手,含含糊糊地嘟囔著:“不要,要抱,要抱。”
何愈的手裡還握著那半截手指,明明已經冰冷到僵硬,卻在這個瞬間燙得他一哆嗦。
丫鬟沒主意地看向何愈,指望何愈會和原來一樣走過來抱抱柳如眉,可是不知道是不是因為今天來的是什麼不得了的大人物,只見何愈的臉色一沉,冷聲道:“把她抱下去。”
“是。”小丫鬟慌忙將柳如眉抱走。
赫元道:“那丫頭是柳副將的女兒?”
“是。”何愈點頭道。
“真沒想到啊,”赫元道:“我看柳副將一個五大三粗的漢子,竟然也有這麼一個水靈靈的丫頭,只是可惜,小小年紀的,父親就不在自己身邊。”赫元從座位上站起來,揚手拂了拂衣角,道:“柳副將人在太師那兒,還有口氣,至於這口氣還能留多久,那就看你的了,我想你應該明白該拿什麼去換吧?”
何愈抿了抿唇,冷冷地吐出兩個字:“不送。”
赫元走後,何愈一個人坐在大廳裡,他抬抬手,讓下人都下去,然後靜靜地看著桌子上那截斷指。彎曲的關節,指甲縫裡的泥,他的腦海裡已經浮現出那時的畫面,他被馬太師用腳踩著臉,他的手插1進泥土裡,想攥成拳,然後被刀刃截成了兩半。這是他的好兄弟,他無論如何都要把人給救出來。
就在這時白梁風風火火地從門外衝了進來,對何愈大聲說道:“柳大哥出事了。”話剛說完,就看見何愈面前的那截斷指,頓時什麼都明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