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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將那黃銅罐子拿起來搖搖。
柳大娘不捨地摸向衣襟,磕磕巴巴,猶豫了半晌,才從內衫裡掏出兩枚小小的銅板,依依不捨地放進那隻黃銅罐裡。錢幣扔進去的時候和裡面已有的銅幣碰出一聲響,聽得柳大娘更是心疼。
她將手收了回來,揣進袖口裡,湊近了些,低聲問:“我這兒媳婦是二月生人,今年二十有二,黃婆可看得出來什麼?”
柳嬌嬌坐在桌前的一條長椅上,不安地扭了扭身子,兩手攪著上衫衣角,手心竟已生出一層薄汗。她不敢抬眼,心裡好是擔心這半吊子神婆會接下來會說些什麼。
若神婆說現在算不出來,那她便鬆了口氣;若是說保管是個帶把子的,那她也接回了一條命;可若說她肚子的,是個和她一樣的丫頭,那她本來就沒得多少的好日子便到了頭,日後有她受的。
她不是不喜歡女兒,她喜歡的,誰不想有一個香噴噴,又乖巧懂事的小姑娘?但她不能有,至少現在不能。她自己是女人,她吃過很多當女人的苦,不想讓自己的孩子再經受一次。
神婆伸出一隻手,手乾癟,一層青色的人皮鬆鬆垮垮地附在突起的手骨上,她一指掐了掐中指,開口問道:“何時受孕?”
柳大娘馬上掃了柳嬌嬌一眼,柳嬌嬌臉一紅,沒想到神婆會問得這麼露骨,輕聲答:“二月上旬。”
神婆點點頭,“有一個多月了……”然後她閉上眼,又掐了掐,微蹙的眉梢陡然一挑,笑盈盈地睜開眼,說:“婆薩保佑,是個男孩。”
“啊……”柳大娘瞪圓了眼,“男孩……”
是男孩,多好啊。
柳家有後了,當年她鉚足了勁兒,拼了大半輩子,總算給柳二八生了個大胖小子,而這個獨苗苗現在也有兒子了,他們柳家的姓氏可以傳下去了,後繼有人,後繼有人,雖然繼的不是什麼官爵富貴,而是一個一文不值的姓兒,但現在就算她死了,也不愧對柳家的列祖列宗了!
柳大娘在心裡長舒口氣,然後馬上又不安起來,說:“這才一個月,便能看出來了?”
神婆一笑,說:“這可不是看出來的,而是算出來的。這演算法可不是我胡鄒出來亂誑人,而是祖傳的秘方,從陰陽五行和八卦推算演繹出來。只消知道受孕月份和女子的年齡,就能推算出來這一胎是生兒還是生女。”
“原來是這樣啊……”柳大娘說。
神婆見柳大娘還不放心,便說道:“大娘您若是不放心,我再教您幾招,等過些日子,肚子顯出來您一看就知道。這生男孩的肚子,從後面看下部是尖的,要比生女兒的看起來小一些,而且全身上下光肚子突,別的地方還和原來一樣,腹部兩條線直到胸前,往左微偏。您記著我的話,到時候看看是不是這樣的。”
柳大娘點點頭,不動聲色地往柳嬌嬌現在還是平坦的小腹上掃了一眼,現在什麼都看不出來,但她怎麼看怎麼覺得,好像這肚子真的是下頭尖,上頭圓。
柳嬌嬌小口舒氣,從長椅上起身,柳大娘特地伸手扶了她一把,柳嬌嬌受寵若驚地差點又坐了下去,這待遇可是自從她嫁到柳家,破天荒頭一遭。
待柳嬌嬌站穩了,柳大娘便將手收了回去,對著桌上那隻懷抱孩童的菩薩拜了拜,轉身準備回去,見有愧已在一旁等候多時,方才還帶點舒心喜悅笑意的臉,一下子又僵了下去。
她現在也知道之前是她不對,現在何愈不在家,兩個家,大大小小事物全部是由有愧一個人出面主持,她也受了不小的幫助,今日出來拜佛祈福的提議也是她主動提出的。受委屈的都這樣主動示好了,她這個長輩也不好繼續跟作對,便撿著臺階下了。
有愧走了過來,柳大娘從荷包裡摸出一張紅色的福紙,塞進有愧手裡,說:“這是我給你和何愈求的,你只管收著吧。”
有愧展開手心一看,被踩成長條形狀的紅色紙張上用黑色濃墨工工整整得寫著四個字:“早生貴子。”
有愧說:“謝謝柳大娘。”
柳大娘咳了一聲,說:“嗯,你跟何愈成親也快半年,該有動靜了,只是現在你們兩人聚少離多,難得有個機會。不過你也別急,以後日子長著呢。”
“嗯。”有愧將那開過光的福紙細心收好,小心裝進內衫口袋。
拜完佛又用過齋飯,一行人便乘馬車回去,車廂不大,於是柳大娘柳嬌嬌還有有愧坐在車裡,而小紅則跟車伕一同坐在車廂外的車頭上。
柳大娘上了年紀,坐在車上沒一會便打起了瞌睡,頭靠在車窗上,鼻腔裡發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