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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愧放下手裡的針線,不由也嘆了口氣。
其實這錯也不全在柳大娘,她是一個極其傳統的人,覺得女人的天職就是給生孩子,生兒子就是光宗耀祖,生女兒就是肚子不爭氣。她做姑娘的時候,受盡了這種觀念的荼毒,現在終於千年的媳婦熬成婆了,卻將同樣的觀念像傳皇位似的傳給了自個的兒媳婦。
有愧:“這種事誰說的準呢?就算神婆也有算錯的時候,但現在只能先做男孩的衣服,要是做女孩穿的被柳大娘看見了,不知道又要發多大的脾氣呢。”
小紅點點頭,說:“是啊,柳大娘那麼想抱孫子,要是看見夫人做起女孩的衣服,說不定還會責怪夫人。”她看了有愧一眼,眼神若有若無地也落在了有愧的肚子上,然後輕聲說,“夫人日後……一定會是個好母親的……”
這話是她的真心話,在府裡雖然她只是一個下人,但有愧待她很好,從來不苛責她,就連她原來家裡的二孃發起火來都回掐她的胳膊,然後用掃帚抽她的膝蓋窩。有愧就不會,從來不打她,時不時還會送她些小玩意兒。
好人有好報,她希望有愧也能跟柳嬌嬌一樣有個孩子。她現在年紀還小,並不大明白養兒育女到底是什麼事兒,但大家都覺得有孩子是喜事,那這事一定是好的,她便希望有愧也能有。
有愧重新拾起針線,在已經縫合了的布料上又填了一針,這一針下去,本來平整的針腳一下子亂了,跟她的心一樣。
今天早上她的腹部有些不舒服,漲漲的,疼醒了才發現原來是月事來了。她看著從自己身體裡流出來的粘稠的血液,還有凝固的血塊,無比失落。她沒能懷上,本來孕育一個生命就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但當這真正發生的時候,心頭的茫然若失仍然那麼強烈。
她扯開亂糟糟的線頭,笑笑地說:“這你怎麼知道?小孩又哭又鬧的,我可沒本事擺平。”
小紅撲哧笑了起來,說:“怎麼會?孩子不都是隨爹孃,您跟爺哪裡能生出又哭又鬧的孩子來?說不定,說不定是個一出生就會讀書寫字的神童呢。”
“盡胡鬧,”有愧笑著說,“有的人懷孕時喜吃酸,有的人喜吃甜,那我便喝墨水吧。”說罷,兩人又笑做一團。
等有愧將那幾身衣服做好後,又開始做小鞋。小孩的鞋不好做,連著做壞了幾個,有愧沒辦法,還是隻有找柳嬌嬌幫忙。到最後,成了柳嬌嬌自己給自己做慶生賀禮,而有愧只能在一旁坐著地遞剪刀茶水。
兩人坐在院子裡的大石圓桌上,有一搭沒一搭地閒聊起來。柳嬌嬌說道:”過幾日我想給街上的流民送點吃的,也算是日行一善吧。小六在城外,我又有了孩子,要多做點好事給他們積德。“
行善不是為善行,而是為了積德,為福報,想這輩子能轉運,想下輩子過得好一些,雖然做了善事,但總有些太過功利,而有愧現在正有這樣的念想,於是馬上答應,從家裡找出一些餘糧,做了幾十個饅頭,給街邊的流民送去。
已經開春,街上的流民卻比冬日更多,他們坐在街邊,破爛的衣衫勉強遮住生了凍瘡的小腿,豁開口的草鞋旁放著一隻缺了口的小碗,碗底盛著一枚銅錢,擦得發亮。
一個小男孩吮吸著手指,他的臉很瘦,眼睛很大,又黑又亮,一瞬不瞬地盯著有愧手裡的大饅頭,這是最後一個饅頭了,其他的都已經被搶空,就算是救濟貧苦,也是身強力壯的能拔得頭籌,公平得不能再公平。
男孩朝有愧走近一步,手指吸得砸砸作響,涎水都流了出來。有愧將饅頭遞了過去,“給你。”
男孩猶豫了一下,先是警惕地看了有愧一眼。
這樣來得太快的好意有時候可能就是侮辱,比如上一次,就有一個公子哥扔給了他一隻肉包子,他高興壞了,馬上塞進嘴裡,把嘴塞滿,結果他還沒嚥下去,那公子哥就抽出了馬鞭,結結實實地揍了他一頓。
他看著有愧空蕩蕩的袖口,裡面沒藏著馬鞭,而是一截白皙的手腕,很漂亮。他放下了心,將饅頭接了過去,放在嘴邊,小心翼翼地咬下一口。是好的,能吃,沒有放壞,還有稻米的香味。
他眨了眨眼睛,滿足地嚥了下去。
有愧:“好吃嗎?”
男孩點點頭。
有愧笑了,她不自覺地伸出手,揉了揉男孩頭頂細軟的髮絲,如果能有一個孩子,那該多好呀。
“唔……”男孩的嘴裡突然發出一個古怪的音節。
“怎麼了?不好吃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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